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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说起三更走,天亮还在大门口。等褚央磨磨蹭蹭收拾好出发,餐厅都开始供应下午茶了。
“哥,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从来话唠的褚央今天仿佛霜打的茄子,眼圈乌青,没精打采。厉卿揉他头顶的呆毛,将手搭在他后肩,翘起二郎腿。
“昨天睡太晚了。”褚央踩了厉卿一脚,气鼓鼓地用餐叉戳鱼卷。
“既然今天不用上班,陪我出去玩怎么样?”褚璇拍手说,“想去酒吧吗?”
褚央瞪大眼睛,不等厉卿开口,抢着拒绝:“不不不,不用了。”
“怎么,不想喝了?”厉卿转头对他笑,“昨天不是还挺有兴致的吗?”
昨晚淫靡的画面在脑中挥之不去,明知厉卿在逗他,褚央又气又恼,却不好当众反驳,只好拧厉卿的大腿。厉卿懒得同他动手动脚,三言两语哄好向导,让他安心进食。
厉卿给褚央烤寿司,恨不得都塞他嘴里:“小璇说你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褚央对妹妹说,语气却没有半分埋怨,甚至有些被关心的快乐。褚璇感慨万千,以往都是哥哥照顾她,现在终于有人能像她一样在乎,甚至比她更爱护珍惜褚央。厉卿是个耐心细致的人,他能记住褚央的全部敏感点,也能记住向导的饮食喜好,生活习惯:褚央喜欢吃两个街区外的糯米油条,热干面爱加双倍芝麻酱,炖排骨汤必须用本地产的面藕,对鱼虾来者不拒,蔬菜水果却百般挑剔,营养价值高的一律不吃,闻到榴莲味会当场晕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萝卜,不要。”
褚央用筷子夹起生牛肉片下的几根装饰萝卜丝,皱眉丢到厉卿的盘子里,比扔垃圾还娴熟。厉卿早就免疫他的挑食行为,看褚央慢慢吃东西,嘴巴鼓鼓的,倒也不觉得无聊。
“嫂子,你平时就这么和我哥吃饭啊?”褚璇觉得新鲜,“他说你饭量挺大的呀。”
这可打开了褚央的话匣子。刚到北京那段时间,他和厉卿还处于身体很熟、相处尴尬的关系,同床异梦,各怀鬼胎。褚央每天无所事事,经常窝在沙发角落睡觉,还会变成猫咪躲进墙上的小木屋里。可每当他睁眼,都能发现厉卿在吃东西。
“白天吃,下午吃,晚上还要加夜宵,我都怀疑他得了暴饮暴食症!”褚央用手比划了个大圈,“你见过这么大的碗吗?他拿来盛意面,一次煮两袋,凌晨三点,边和isa的人开视频会议吵架,边在厨房里切番茄洋葱。”
褚央没见过这阵仗,犹豫了好几天,才找到睡前的机会,拐弯抹角地问:“你……是不是经常觉得饿啊?”
厉卿拿捏不准褚央是在关心自己还是提醒他多煮一份,故作冷淡:“有什么问题吗?”
褚央一听,觉得他在阴阳怪气,卷着被子跑去隔壁客房。到了半夜,厉卿特意叫了一份褚央爱吃的宣江菜,推开客房的门。
“怎么还不睡。”
小猫蜷在被窝里,一个人根本睡不着,又拉不下脸找厉卿,随口说:“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厉卿将盘子端到床头柜上,拉开被子,把褚央从衣服堆里揪出来:“吃不吃宵夜?”
哨兵看得出来,才分离两小时,褚央就出现了轻微的筑巢症状——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别墅,他很缺乏安全感。联结的生理吸引无法战胜傲娇别扭,褚央抱着厉卿的毛呢大衣,声细如蚊:“不吃。”
厉卿简直要没办法了,定定地缓了半天,才忍住没把饭碗扣到褚央脑袋上,而是好言好语地说:“我想吃,你陪我,行不行?”
褚央点头,往后让了些空间,目睹厉卿打开一份醪糟小汤圆,用汤匙喂到自己嘴边。
“温的。”厉卿看褚央捏紧的手指,“太甜了,我要控糖,你尝一口。”
“你就让我长胖。”
褚央咕哝,张嘴吃掉小汤圆,伸出舌头舔挂在汤匙上的花生粒。厉卿忽然觉得房间里暖气太足,热气翻滚如浪潮,突突地拍打他的太阳穴。
“我问过赵培涵了,他说你们哨兵一天最少吃五顿,否则没办法维持基本的体能消耗。”褚央接过厉卿手里的碗,碎碎念说道,“但你不能总在凌晨吃饭,这样对胃不好……嗯,也会影响我休息!”
厉卿赶紧顺着他给的台阶往下滑:“行,我尽量改。”
就这样,粗糙活了二十多年的厉卿养成规律的饮食作息,以做论的严谨态度研究菜谱,厨艺突飞猛进。餐桌上,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褚央从长桌对面坐到厉卿身边,吃厉卿夹给他的菜,会抱怨挑食,也从不吝啬夸奖与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某天夜里,厉卿加班到很晚,发微信让褚央先休息。停完车后,他发现一楼灯火通明,以为家里遭了贼,破开窗户直接跳了进去。
“谁!”
“谁!”
拿着锅铲的褚央与拿着手枪的厉卿面面相觑许久,褚央忍俊不禁,蹲下身大笑。
厉卿很少处理如此窘迫的案发现场,把褚央半搂着拖进厨房:“给我做的?”
莲藕排骨汤香气扑鼻,褚央关掉灶火,转头对厉卿说:“自己想喝不行吗?不过我可以大发慈悲地赏给你一碗,要收取报酬。”
“什么报酬?”厉卿双手撑住料理台,将褚央圈禁在臂弯中,“猫粮可以吗?”
褚央耳垂红得滴血,强装镇定:“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你都要从身后抱住我。”
厉卿没想到褚央会提这种要求,愣了片刻。褚央以为他不愿意,立刻换了说法:“实在不行,就今晚,可以吗?”
“不可以。”褚央失望地哦了声,厉卿蒙住他的眼睛,用枪挑开他的围裙,“因为我想做更过分的事情,比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之后,褚央与厉卿才算正式进入融洽的同居生活,并慢慢体会到个中奥妙。交往是甜蜜而痛苦的磨合,需要双方妥协,更需要互相理解尊重的心情。褚央觉得幸运,他与厉卿都做得很好。
褚央半靠厉卿的肩,谈及回忆的眼神温柔欢快,而厉卿始终偏头盯着他看,目不转睛,唇角上扬。褚璇双手托着脸,像一朵摇晃的向日葵:“听哥哥分享这些事,总感觉神奇。以前哥说过,哨兵在你面前都像一张白纸,不知道现在改观了没有。”
“啊……”
褚央夸下海口太多,记不清自己还发表过如此豪言壮语。厉卿抓住向导把柄,刻意拉长尾音:“一张白纸?”
“那不然呢?”褚央不狡辩,挺直腰板说,“你在我面前可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