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总是很难和疯狂分开。”警官说道。

“是的,先生,你说的没错。”墨尔说道,“为了追寻我欠缺的那份疯狂,我做了一生最后悔的决定。”

“说下去,先生。”警官说道。

“那里能比疯人院更疯狂呢?”墨尔敲着脑袋,“我当时的脑子里只想着那幅画,所以我疯了。”

“什么意思,先生,我是说,你是故意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吗?”警官说道。

“哦,不,当时的我只想装作疯子的样子混进去,我当然我可以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去和馆长说,但那样对于我来说就失去了意义。”墨尔说道。

“想要驾驭它,就要接近它,甚至成为它。”警官说道。

“没错,先生,这就是当时我想的。”墨尔说道。“可是我错了,先生,我成功的让所有人以为自己疯了,我惊讶于自己的演技,我深信不疑的以为那是上天给我的指引,就这样,我成功的被送进了那家疯人院。”墨尔说道。“先生,在那里我看到了被自己的臆想所折磨的人,见过深陷过去无法自拔的人,见过那些被送进手术室的人,就是那种对脑子做的手术,我见过他们出来时的样子,我恐惧了,我真的恐惧了,我第一次感到这世上有除了比艺术还重要的东西,但那已经晚了,太晚了,我能感到我的生命,我的理智,甚至我的灵魂都在遭受威胁。”墨尔的声音微微颤抖,尽管他一直想要保持镇定。

“从那天起,我开始做梦,我以前也做梦先生,但从未做过如此荒诞与可怕的噩梦,不,用噩梦已经难以形容我当时的处境。”墨尔说道。“我无法告知你梦的内容,先生。我只能说那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把你能想到的关于恐怖的词汇都用出来,也无法描述它之万一,开始时那噩梦只是偶尔才会出现,然后是每天夜里,我再也没有正常的梦境了,先生。”

“至于我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已经不再是呐呐低语,而是尖锐而凄厉的鸣叫,那声音超出了我所已知的生物范围,它在引导着我的灵魂,我的理智,我的天啊,他就像一个长着大口的怪物,它在吞噬着我所剩不多的理智,就连白天,他们都不再放过我,我的食物变得无法下咽,阴影中会伸出触手,天花板上有着巨大的眼睛,我真的疯狂了,我意识到我可能是真的疯了,我能感受到,他们就要来了,他们是为了我来的,他们想要我的灵魂,直到那件事,我才从那里逃了出来。

“你是说,那场大火吗?先生。”警官说道。

“是的,就是那场大火。”墨尔说道。“那根本就不是意外,那是它们,它们带来地狱的火苗,它们想要用火焰降临在这里。”

“可是那场火灭了,先生。”警官说道。“先生,我当时就在现场。”

“那是因为他们失败了。”墨尔说道。“他们的力量无法在这个空间保留,他们需要需要一个媒介,现在,他们的机会已经降临,血月打开了空间的通道,他们就快来了,先生,我希望你相信我,长官。”墨尔抓着警官的袖子,说道。“阻止它们!阻止它们!”

“先生,我要怎么做,先生,冷静。”警官说道。“我要如何阻止,我们所不了解的力量?”

“那块石碑,我见过的,那块石碑!那块石碑,找到那块石碑!”墨尔喊道。“在最深处的地下,石碑会指引你!”

“什么石碑,先生,什么石碑?”警官问道。

“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的机会!”警官看着墨尔的两只眼睛迅速血红起来,他的喉咙嘶吼着,如同垂死之人的呐喊。

“不,不要,不要带走我!不要!”

最后一个字母落下,墨尔就已经失去了呼吸,通红的双眼迅速冷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墨尔先生,墨尔!”警官看着画家的尸体,从袖子里伸出了一支匕首。

“竟然没用上,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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