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住处,晋家二兄弟同几人用了晚饭,定好明日起床的时辰以及打猎的时辰。
秦睦许是因换了个地方根本睡不着,第二日萎靡着换了衣裳去前厅。晋远澄一看她如此不振便问她:“被兔子吓得睡不着了?”
“那也比你被麻绳吓得蹦起来好。”秦睦坐在桌上草草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
反正秦睦也不拿弓箭等重物,到时她饿了,还有会心随身带着的蜜饯呢。
原本几人是一起走的,秦睦知道晋远澄同钱明几个都想往远处走走,她就提出分开来。
晋远澄等人自然答应,扶枳跟在秦睦身边。
秦睦原本不想他跟着,但是一想只有自己和会心二人,怕是明日都回不了晋家宅子。
扶枳跟在秦睦身边倒也打了两只山鸡,都还挺肥美。秦睦倒也不在扶枳、会心二人面前装,看见了一只兔子便急忙和扶枳要了弓箭。
接了弓箭,秦睦看准了那只兔子挽弓、撤手,那兔子腿上立刻插了跟箭动弹不能。
“钱明说您功夫有长进,弓箭倒也没落下。”扶枳去拿那只兔子。
秦睦摸摸手里的弓:“这可是从小学的本事。”
“那下次,你需胜过我,用鞭子。”秦睦在家时练武就不肯用心,虽有天赋却十分懒惫,自以为功夫不错,常在外出风头。这段时日同钱明、扶枳对上就没胜过。
秦睦一下苦了脸:“又是鞭子?”她惯用棍棒刀剑,使鞭子用的是巧劲,她常常拿鞭子抽到自己的腿、胳膊,一抽一个红痕,。
“你最不善什么,练好了这最不善的,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扶枳拿过弓箭。
全部一想到自己以后在人前只能当个弱生便觉得没意思:“早知道装成个武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二人正说着话。远处林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声响。动静还挺大,不像是山鸡野兔之类,当即扶枳便将弓拉了起来。秦睦也戒备地看着那边。
那东西慢慢从林子里走出来,原来是头白鹿。扶枳让秦睦退后,那白鹿也不顾扶枳的箭悠然地往前走了几步。
秦睦觉得白鹿并无恶意,便缓缓走上前去。白鹿也朝着秦暮的方向走去,还打了两个响鼻。
一到白鹿跟前,秦睦就觉得十分清香,这香味远比花草来的淡,不甚浓厚却记得清楚,秦睦不懂香道自然也不知与何种香料接近。
秦睦胆子倒也是真大,伸手就要去碰白鹿的角,白鹿也还真低下头让她摸。晋家兄弟和钱明等人都是跟着鹿鸣而来,接近了一人一鹿,只能屏气凝神看着他们。雪地里,少年清瘦、身穿青衣,一手轻抚白鹿的脑袋,白鹿低着头十分乖顺。
白鹿已然十分罕见,竟然还如此通人性,怕不是真的神物。晋远濡赞叹道:“到底是云因,真有如此神物。”
白鹿见人多了也不久留,转身便走。走出老远,秦睦才黯然收手:“这山上可有什么白鹿的传说?”
晋远濡看看呆愣的秦睦又看看远去的鹿:“以往是没有的,大抵今后要有了。”
秦睦当即便懂了他什么意思:“远濡兄还要传的美些。”
“说到是没了意境,此情此景我必须画下来,让众人看一看瞧一瞧。只怕有些人见了画儿,要奉你为山神的。不过长的倒也像神仙的模样。”晋远濡调侃道。
晋远澄在一旁帮腔:“此后要是有人问起这山有什么传说,我就同他讲一个白鹿仙下凡不知自己身份,遇见了一头白鹿,才回想起自己原来是天上仙兽。”
秦睦也不恼:“我是白鹿仙,那请你岂不是看我受过我的土地公公吗?”
晋远澄瞪他:“你也不知羞,说你是白鹿仙,竟说我是土地公公,就算我是土地公公也没有看你受过的道理”
“原是没有的,只是你瞧我好看便专门搬到这山上来看我。”秦睦装模作样地甩了一下头发,故作风流。
“你这话同珞珩说去。”晋远澄拎着自己那唯一一只野兔往外走。
秦睦一看,其余人哪个手中猎物比他还少,她急忙跟上去喊道:“土地公公,怎么在自己地盘儿还输了呢?”好歹自己也捉了只兔子。
晋远澄羞恼,不同她说话,径直走了。
晋远濡当夜便依言将日间看到的场景画了出来,还让众人先看了一下。
秦睦不由赞叹:“倒是把我真画成仙人了。”
“嵇康被人误认为仙人,你被人误认为仙童。”晋远澄笑道。
秦睦问:“为何嵇中散是仙人,我是仙童?”
“仙童,”晋远澄比划了一下秦睦个子,“您这个子不是仙童是什么?”
秦睦一瞪眼,除却会心,自己的确是最矮的一个,她也顾不得别的追着晋远澄打:“我又不是不长了。”
晋远澄一边躲她,一边还嘴欠地喊她“仙童”。众人都被二人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