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睦再触苦谛,感触更多,唯有一笑:“珞珩于我而言是谪仙,此曲当与你最为相衬。”
二人琴、箫相和多次,今日也是熟稔,琴音旷幽、箫声空灵,伴着雨声滴滴,绝妙。
众人不忍出声,一曲毕后方才大喝此曲动听。
“不如再来一曲?”陆璋大为惊叹,拍着秦睦肩头。
秦睦起身讨饶:“我这般藏拙自然是技不如人,且放过我吧。”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醉了,秦睦让人将他们送回房中,珞珩许久不见秦睦,遂与秦睦伴着在院中多走走,共话至夜深。
次日傍晚,秦映煊旧门客履约至秦睦府上,会心引几位到房。
房门扉紧闭也管不住里头争吵声。
“若是大哥执意如此,我们前番努力岂不白费?”
“公子!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我何尝不恨,那东西害我几近身死,世子大权在握,那些害人的东西死灰复是必定的。”
会心要上去开门,被一人扯住:“莫要多事,你先退下吧。”
“是。”会心依言,先行离去。
几人站在廊下,毫无惭色地听二人争执。
“嘭!”
房里似有什么东西碎了,秦睦惊呼一声:“公子!”
“二哥之死、你为人追杀无一不是为了那个腌臜东西,海垠有多少百姓因沾染了那个脏东西与畜生无异,根除!根除!大哥袒护刘家,不过是刘家能给他香魂子,我们当真是蚍蜉撼树吗?”
“不忍又能如何?我如今多病多灾少不了世子的手笔,不也唯有忍吗?”
“忍!忍!我要忍到何时!”
听墙角的众人闪到一边,对着怒气冲冲、摔门而出的秦映亭作揖:“四公子。”
秦睦追了出来,见众人,面露难色。
“诸位。”秦映亭答礼后,甩袖而去,丝毫不减怒气。
秦睦为人撞破,讪讪请众人进房:“失礼了。”
几人也是精明,充楞只说自己才来,心里却是一个劲儿的谋算。
听方才的意思,秦映亭因秦映冉干预香魂子彻查以及关押傅歧两件事积怨不满。
更出几人预料之外的是秦睦这人犹疑许久挑了个无枝可依的四公子,看着情形怕是为了秦映亭这人心有道义。
几人坐定后,丫头端茶水、点心上来,秦睦方才缓缓道来:“让几位见笑,公子愤懑不平,某也失了仪态,还请各位见谅。”
“不妨事,不妨事。”众人尴尬笑笑,只当没瞅见。
秦睦又是深沉一叹息,似将万千愁肠倾吐出来,惹得众人奇怪。
“秦先生这是怎么了?”
“我是担心,世子他。。。。。。”秦睦也是缺德,话说了一半儿打住了,挥挥袖口,又是叹气,“二公子走了,诸位投世子门下乃是最好的打算,我多说无益。”说着说着,眼泪婆娑。
这几位都是秦映煊在时最得重用的门客,秉性与秦映煊有些相似,自恃心有道义,不由追问:“先生这是怎么了?”
秦睦病得枯瘦,又是经年不出的安生脾气,所言有几分信度:“我实乃担心。想必诸位方才也听见了,世子也是在用香魂子的,我如何能不担心,二公子在时定然会将这东西清除干净。”
思及旧主,几人又是叹惋,秦睦强颜欢笑:“不说这个了,日后是世子当家做主了,我们这些人还是要听之任之的,不然又该如何?”
众人本就不满秦映冉,如今见秦睦这般怯懦,有人不高兴了:“秦先生这么说便不对了,四公子说得对,要忍到何时?秦映冉本来就非善主,庸才一个又不干净,我等是断然不会奉他为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