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睦打量那美人上下,通身玉似的白,眼眸也有那么几分勾人风情,穿的也是半遮半掩,行动间是能看的、不能看的是隐隐约约都能看见。
“你冷吗?”秦睦在有地暖的屋里都要穿得厚厚的,这女子天寒地冻地莫不是要得风寒了。
女子趴在秦睦桌上,巧笑嫣然,勾引又挑衅:“先生,不热吗?妾帮你脱几件?”
门外扶枳实在听不下去了,紧紧握着剑柄走开了,只剩秦映桐、陆璋二人在一旁听墙角。
秦睦好笑,拿过一旁扇子,略略挑开美人单薄衣衫、露出半个香肩:“世子?他不屑这种把戏。二公子速来雅,让你来倒不如送一幅字画。四公子没这么大胆子。长得不错,身子也好看。不过。。。。。。”啧啧嘴不再言语。
美人隔着案几环住秦睦脖子问:“先生怎么不说了?”
秦睦直接将挡在美人心口:“不过,先生不爱丰腴美人,你看着像年画娃娃,太过喜庆。”自顾自笑了起来。
美人倒也没生气,一下子跨过案几坐在了秦睦身上:“先生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好?”
秦睦一惊,忍着笑意装腔作态,握住美人乱摸的柔夷,亲昵地靠在她耳边吹气:“先生哪有不动心的呢?像你这样的美人在侧还能坐怀不乱那是男子吗?”仗着一张脸,这话说得倒也是深情,眉眼中总蕴着几分暖意,看着旁人,眉目缱绻深情不似作假。
“先生读得多,情话倒也是张口就来,看得出来不是好东西,偏生叫妾喜欢。”美人轻点秦睦薄唇,吃吃笑了起来,“果真长得好看,说再轻薄的话都招人喜欢,不是好东西也叫人喜欢。”
秦睦笑意更添,温和地让女子从自己身上下去:“先生长得讨人喜欢是要防着被你们哄骗。”她与珞珩学了十足的深情公子风流浪荡模样。
“三公子,进来吧。”人都送到自己府上了,没道理不看着自己出丑。身上的美人不肯起来,秦睦倒也不辞美人恩,多让她靠一会儿。
陆璋、秦映桐推门便见二人旁若无人地纠缠在一处,秦睦无奈地后仰,美人柔若无骨地攀在秦睦肩头。
缠在一处的二人皆是骨肉匀亭,一时间也不知艳羡谁。秦睦推开美人,拿过平日出门用的大氅将她遮挡严实:“跟着三公子回去,莫要受了寒。”
美人盯着他看了良久,喃喃唤他:“先生。”
秦睦淡淡看着幸灾乐祸的秦映桐:“三公子再这样,那也不必再登门了,秦晏可真是无福消受。”
“我今儿来是和你说正事的。沈家丧事是我打理的,沈家两个小孩儿年纪小没露面也可以,但头七总不能不露面。主意是你出的,这沈家两个孩儿的事情也要你来处理。”秦映桐倒真是不客气,又想要沈家产业还不想费心思讨好沈家两个娃娃。
秦睦无计,只能任由身上美人挂着:“只能去一个。”
“你大可带着我去瞧瞧那两个孩子,多哄一哄,去两个对我们比较有益。”秦映桐道。
秦睦顿时冷下脸来:“三公子,这事只能哥哥沈迭去。”沈憩如今还天天盼着奶奶沈夫人回来接她回家呢。
秦映桐平日从未与人这般商量行事,虽说秦睦太过刚硬,他也不能不忍这一时:“那好,初五。义子一事也顺便了了。”
“三公子也知道好处不能全让你得了。”秦睦从桌上拿了一份契,上面写了待沈迭弱冠之年,三公子要将沈家产业悉数归还。若是沈家二子有一人死于这期间,三公子也要将所有东西还给另一个还活着的。
秦映桐仔细看过一遍:“你倒是对沈家两个孩子很尽心。”
“谈不上,”秦睦推开身上那女子,起身,“有利可图而已。”
美人最后还是没能留下,到底还是秦映桐回去了。送走秦映桐后,秦睦单独叫了沈迭到房。
沈迭没听完便哭了,隐忍着问:“你不是说不将我们送人的吗?”
“日后,你还是住在原先的家里,只是多了个‘义父’而已。”秦睦倒也不将沈迭当做孩子,此事利弊都与他讲得清清楚楚。
沈迭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才甘心,秦睦试探着摸他的脑袋:“沈迭,你是不是问过我,我爹娘去哪了?我爹娘和你爷爷奶奶在一处,我不可能害你。”
为了这一句太过真挚的“我不能害你”和那双太过真挚的眼睛,沈迭乖顺地认了秦映桐为干爹,乖顺地被秦睦骗了十几年。
十几年后,沈迭才明白,秦睦所言所行都是骗术,她本身就是一个让人难以防备的既温柔又恶劣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