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我只想把那些人都杀了,我秦映煊此生负谁都可以,唯独荼靡不行,豁出性命我也要宰了他们。”风雅潇洒如秦映煊为了情爱亦是狼狈至厮。
秦睦握紧手中镇纸:“二公子肯豁出性命查,我就更不能帮您了。荼靡已去,您还有夫人,您护不了荼靡奴还要弃夫人吗?”
握在手中的终究成不了遗憾,未能留住的总能勾起若多情怀。
“若是你呢?”
“我自是不会去。”
自是人生长恨。。。。。。
几日后,刘双家来了人,十五六的少年,一身丧服。
秦睦是不想见的,只是来人说是刘双儿子,是来请罪的。
扶枳一边替秦睦处理伤口,一边道:“说是为他的父亲与叔伯,还想取回他父亲画的那幅梅花。”
若不是刘憾提及,秦睦都快忘了那幅画,她翻找出来给了扶枳:“见面很是不必,还给他便请他离开。”
扶枳拿了画到了前厅,刘双儿子刘憾便端端正正地坐着,很是静秀气,袖上还别了个“孝”字,见了扶枳起身:“先生呢?”
“刘少爷,我家主子说了,不必见了。”扶枳双手奉上拿绸子包裹好的画轴,“少爷知事明理,想必比旁人看得更为清楚,不如不见。”
刘憾接过,要对着扶枳深深作揖:“先生没错,晚学想亲自同先生致歉。”
扶枳眼疾手快扶住他,强硬地将人抬起身子:“刘少爷,实不相瞒,正逢我家主子抱恙,的确不便相见。”
刘憾也不好再执拗,道几句让秦睦好好养病便回去了。
秦睦蜷在房捧着看,案上摆着七八碟子瓜果糕点,会心在一旁给她豹橘子,一瓣儿瓣儿去了橘子上的白色橘络放在盘子里供秦睦品用。
扶枳淡淡觑会心一眼:“主子越发娇生惯养了。”
会心未停下,倒是递了个干净饱满的橘瓣给他:“很是甘甜,你吃看看。”
“珠颗虽甜,过食易上火,他不吃。”秦睦合上,示意扶枳坐下,做派日益同陆璋趋近,越发浪荡了,“刘家小子回去了?”
扶枳结果橘子,放在嘴边,略苦的清香味倒也好闻:“回去了,若是日后见面他问起,便说你病了。”
会心闻言,掩面一笑:“主子身子弱,有一半都是自己说出来的。”秦睦懒怠、不愿见客时总说身子欠妥,她原也是病过几场,真真假假,这借口倒也不会叫人太过质疑。
“这橘子比前日买的甜。”扶枳嘴上数落秦睦,说完帮着会心剖开整个柚子。
秦睦往嘴里又塞了一个,指着面前四盘水果:“当然甜了,这是贡橘,两越来的晶美人,原本只贡大内。旌菏的柚子和山楂、廊越的甘蔗,无一例外都是贡赋之物。”
前朝云渺,有一臣子误用贡柑,上视为僭越,遂杀之,当朝虽宽和治国,越级食贡也要治罪,朝臣得之不易,更何况平头布衣?
扶枳只问秦睦从何处寻的这些贡果。
“一部分是我让孙凯买的,一些是三公子送的。”秦睦催着扶枳剥柚子皮,“这些东西都是从刘双家船上下来的,我对比过,同一批东西。”
“二公子又来找您了?”扶枳问道。
当初查世子秦映冉阿芙蓉从何而来时,就探明刘双、白三儿、王向灿等人定然牵扯其中,唯恐再深究牵扯更为位高权重之人,遂放弃了。
秦映煊几次三番请秦睦援助之后未得响应,扶枳原以为她安分下来,没想到却是派了孙凯去探。
这些日子,扶枳跟随秦睦左右,秦映煊并未出入秦府,他亦是明了,此问不过多此一举。
秦睦摇头:“一开始本就是买来吃的,然后就发现了。”搔搔鼻头,很不自在。
“是吗?”扶枳反问,鹰眸直射秦睦,“查到了之后呢?”纵使查到了所有参与的大小商户以及官员,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或联合秦映煊全部铲除。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真英雄。”
“您是不是真英雄我不知道,但您的确实在逞英雄。”
扶枳虽不同意秦睦帮着秦映煊查与阿芙蓉相干密辛,却又不忍灭了她心中那一方良善。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