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无名开口道,“其实这个提议倒也可以,不过不是用这个月的货款,而是用下下个月的货款。”
“这怎么说?”云暮微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欣喜。
“穹天国和西琼国的商人每两个月向咱们进一批脂粉,这是铁不不动的。而二小姐知道的,向汇通钱庄借钱两个月之内还的话利息是极低的,所以便可以借用汇通钱庄的钱,来周转一下。”
“对对对,这倒是个好方法。”云暮微听后喜出望外,“那就这样定了。无名,走,这就同我去汇通钱庄。”
……
伊甸园商号,云伊伊同百里风华和王泰初三人坐在二楼边欣赏风景边饮茶。
“怎么样,风华哥哥,我二妹妹可已经向你的钱庄下手了?”云伊伊笑望着他。
“当然。”风华也报以一笑。
“那这张网,你觉得何时收紧比较好啊。”
“别急,慢慢来,先让她把借到手的钱花出去先。”
“也对。”云伊伊笑。
这一切的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生意如赌博,确实是这样的,当一个人陷进商海利欲熏心的时候,便极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此时的云暮微便是已这样。
她已经完全中了云煜然的圈套,先是用从汇通钱庄借到的钱分作两部分,一部分用来付了买通三位内厨的钱,另外一部分用来装修商铺和按照配方研制各种配料,五万两银子很快便从她手里流了出去。
就在云暮微忙得焦头烂额的当口,无名跟她禀报,说汇通钱庄所借的第一笔银子已经到期了,而穹天国和西琼国的脂粉商人一个都没有来。
而且无名已经派人沿路去接也并未接倒,又循着些闲言碎语派人四处打听,终于向几家客栈老板打听清楚了,说西琼国和穹天国的脂粉商人早在四天前就已经来京都买了脂粉货物,赶着马车不知走出多远了呢,可怜云兰商行一点消息都没得到,还在这傻傻地坐等。
听到这个消息云暮微差点瘫坐在地,这对等着这笔钱还欠款的云暮微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不过这件事情到底哪里出了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商人的信息可是云兰商行的绝密,不可能有别人知道,除非是她的舅舅泄了密。
“怎么办?无名。”云暮微惨白着一张脸,一下瘫倒在云煜然怀里。
云煜然勉强把心中的厌恶强压下去,把云暮微扶到一旁坐了,面色凝重地道。
“二小姐,此事拖延不得,钱明日就要到期了,到期之后若不还上,每拖一天利息便翻一倍。”无名拿出纸笔开始跟她细细算了起来,这一天一倍的翻,不出多久五万两便变成了十万两,实在是可怕得很啊。”
他说着拿出纸笔,细细算给云暮微看,嘿嘿,此时不虐她一下更待何时?谁让她们那么狠毒,把他的妹妹云伊伊虐得那么惨。
云暮微看过之后心底彻底生出一丝绝望。
她管家的日子不短了,知道太师府房早已空空如也,如今手里尚有银子的也只有老祖母和母亲王瑞兰了,老祖母那里先前问她拿了两万两,虽然算来她应该是不止这点钱的,不过云浩然这个败家仔,这些年甜言密语的从老祖母手里不知哄走了多少银子,估计她老人家手里的银子也是不多了。
只有母亲王瑞兰估计握了不少私银,不过她手里的钱拿捏得死死的,且又先前又对她现在的经商方法不大支持,所以问她要钱只怕十分艰难。
云煜然当然知道云兰商行那些个烂帐是怎么回事,他细细算过,这些年商行里的利润几乎全部落入了王德发的腰包,太师府里除了王瑞兰能拿出这笔银子之外没有人能够拿得出。
不过他却故意装作不知道,宽慰道,
“云兰商行垄断生意做了十几年了,区区五万两银子根本算不得什么的,二小姐你这样想啊,只要咱们把这生意做起来,我可以保证月盈利五万两银子。”
他的这番说法对云暮微来说也是充满了诱惑的,月盈利五万,年盈利就是六十万,谁不垂涎欲滴?
强打起精神,云暮微道,“没事,没事,这笔钱能够还上,我这就回太师府拿银子。”
火急火燎地赶回太师府,刚走到府门口便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呼喊。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去救水,快去救水啊。”
“走水了,哪里走水了?”
云暮微抓住一名下人着急地问。
那名下人一见是云暮微,忙指着蕙兰苑道,“二小姐,正是蕙兰苑,你快去看看吧。”
说完他又急急叫人救水去了。
云暮微惨白着脸,提起衣摆不要命地往蕙兰苑跑。
远远的便看到那边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势汹猛,吓得她一口气跑到院外的茶花林,一眼就看见王瑞兰带着云暮微,坐在那里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娘,怎么回事?怎么会走水的?”
见人没事,云暮微松了一口气,又一看烧的是后院,心里又是松了一口气。
后院空着,放的都是些平日用不到的杂物,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所以烧了也不见得有多心痛。
不过王瑞兰却不像她那样,心痛得在那里捶胸顿足。
“这怎么会走水的?哪个死奴才不管事,竟让后院走了水?唉呀,心痛死我了。”
见王瑞兰情绪激动,云暮微望着云暮雨问道,“怎么回事,暮雨?”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正跟母亲在院外来着,就看到后院冒起一股浓烟,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火势一下就起来了,等赶到后院的时候已经烧得通红一片,人根本就进不去了。”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母亲您就别哭了,这后院和前院隔着那么大一个池塘,不会蔓延到这边来的,后院烧了就烧了吧,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在里面。”
“谁说没有值钱的东西?”王瑞兰哭天抢地,心痛得几乎捶地,“我这些年存下来的银票还有商铺的契约,全部藏在后院里啊,唉哎,这可全完了,可全完了啊!”
听了王瑞兰这番话后,云暮微周身冷汗直冒,一下瘫坐在地。
完了,一切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