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睦一见披着红色大氅、欢欢喜喜跑来的样子,眉眼顿时和软几分。
“那你跑那么快是见你亲哥哥我还是见你秦晏哥哥?”陆璋坐下往陆鸾嘴里塞了个蜜饯。陆鸾含着果子,口齿不清地说:“自然两个哥哥都见。”
会心进了亭子侧身将陆鸾扔在地上的伞收了起来。
秦睦也不管陆璋为陆鸾同自己吃味,只问会心:“可有事?”
会心看看坐在一旁不打算回避的陆家兄妹,又看看秦睦,秦睦亦不防备陆璋只是点头。
“三公子在前厅等着,带着酒菜,门前还站着一排官兵。”会心已经说过秦睦有约不方便,只是那人也不肯回去,只是坐着等秦睦会客结束。
自秦映冉几次拜访不遇秦睦直接去茶楼寻人之后,秦睦吩咐过若是凛阳侯府几位公子登门拜访一概不见,这院子是自己住处并非他们几人彰显自己“求贤若渴”的戏台子。这三公子秦映桐许是被拒绝多次,觉得面上不好看,现下给秦睦难堪。
秦睦方才那欢喜转眼而逝,当即起身出了亭子去前院,秦映桐今日是定要见自己一面的,若她不去,门口那些官兵还不知如何对付自己。
会心撑起伞跟上去,秦映桐此举惹怒秦睦不假,秦睦无法发作还要去见那人。
“秦睦哥哥怎么生气了?方才还好好的。”陆鸾懵懂。
陆鸾抱起陆鸾亦去了前厅:“有人打算欺负他。”
陆鸾一听有人要欺负她秦睦哥哥,粉拳一握:“不行!输人不输阵,哥哥,我们帮秦晏哥哥打架去!”小小一个人,也不知哪学来的话。陆璋笑她可爱。
一路行至前厅,秦睦见坐在厅堂主位,身旁还站着两个带刀随侍的男子,压下怒气,对着那人一拱手,腰未压下去半分:“三公子光临寒舍,鄙人待客不周。”
秦映桐与秦映冉一母同胞,生得却不甚相似,秦映桐剑眉、戏眼、鹰鼻,端的是俊雅不足、煞气压人一头。
但见秦映桐缓缓起身,也不扶秦睦,只是拍拍放在桌上的酒坛:“先生虽然待客不周,我亦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几次访先生不遇,恰逢今日雨雪,先生风雅之人定爱此景。所以,我就带着好酒、好菜上门。先生不会怪我唐突吧?”满眼戏谑,他是好话说尽、客客气气。
秦睦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些官兵以及在门口看热闹的邻里街坊,心中暗骂,这还不是小肚鸡肠?你小肚鸡肠起来是不是要把我宅子掀了?
“若是得知三公子今日光临,秦晏自然会洒扫庭除、虚左以待,亦不会约友人了。”与秦映桐起争执,只会自己难堪。
秦映桐岂能不知秦睦气急,笑意盈盈:“不妨事。我不是那等矜贵之人,先生对世子未如此招待,对我岂能如此?我今日也只是找先生喝酒的。”一伸手请秦睦坐下,自己也不客气,安安然然坐在主位上。
“三公子来的不巧,鄙人家中有客,改日秦晏定然在酒楼定好酒席迎公子大驾。”秦睦知推脱不了这一顿饭,只能软下语气说改日。
秦映桐笑笑,屈指敲敲酒坛:“刚从窖里拿出来的,此时正是好时候,过期不候。若是先生有客不妨共饮一杯?”
“过期不候”四字明显是告诫秦睦,这台阶给你了,你下便下,也由不得你不下。
秦睦眉毛一凝,迎着那人戏谑目光,满眼冷意:“只怕三公子这酒要过些时候才能饮上了。”
方才站在一旁、不做声响的钱明、周茅等人皆拿出自己武器。陆璋看一看情形不对,赶忙出来将周茅刀压下去:“饮酒而已,不用各位舞刀弄枪来祝寿。”
秦映桐听声望去,见是陆璋满是笑意:“昭华兄,原来是你啊!”
陆璋亦是笑着与秦映桐见礼:“真是许久不见三公子了,今日真是巧啊。”
秦映桐大笑:“若我知道是你便与你一同来了,省得秦先生为接待一事多一次劳碌。”
“秦晏最是好客,此番不过是为我而已,若是知道我与三公子早就相识亦不会如此。”陆璋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秦睦。
秦睦嘴角一扬:“自然。”并无半点喜意。
秦映桐轻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便叨扰先生了。”
到这地步,秦睦只能遂秦映桐之意,带着他去后院亭子中。侍卫让人撤下原本准备的酒菜换上带来的,秦睦亦是忍下了。
席间,秦映桐一开始问秦睦诸多问题,秦睦说话能省则省,秦映桐也自知没趣和陆璋说话去了。
这酒吃的没意思,秦映桐不多时便起身要走。秦睦、陆璋送他到前厅。
秦映桐似方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叮嘱二人:“十日后,对雁阁竣工,二位同去吧。”对雁阁是秦映桐为哄夫人高兴而修建的高楼,可远眺海潮涨退,壮观十分。
陆璋搂住秦睦,笑答:“自然。”
见秦睦不答应,秦映桐又问:“秦先生呢?”
秦睦只能点头:“秦晏自会随昭华同去。”
秦映桐轻佻一笑,转身而去,在门口围堵的官兵也随着他的车马离开。
秦睦咬牙,秦映桐放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日他这下马威,秦睦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