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却知秦睦缘故,解释到:“此茶性凉,阿晏不宜饮用。”
秦映桐作为主人也要关心一两句,其余几味茶皆是秦睦日常所用,倒也弥足方才可惜。
方才三个女娃端茶之时总有触碰身边之人,叫人忍不住躲闪。
秦睦身边一位穿着她最爱的青黛一色,她亦是忍不住看了这个姑娘几眼,眉宇之中有几分与会心相似,的确有些乖巧的可怜。
此局本不在饮茶吃饭上,秦映桐几句话便点明今日之目的在于周却。
“周先生是秦睦表兄?原哪里人士?怎么突然来到凛阳来了?”
秦睦被温泉汤雾寻地昏昏欲睡之际,突然清醒,望向周却,只见他依旧是冰着一张脸:“此次我来凛阳就是来找秦晏,她举目无亲、我孤苦无依。”
“那你是如何与苏颐相识的?”秦映桐手掌一按,那位琴女当即停下,依旧是低头看不见面容。
“我和苏颐是师兄弟。”
“那么二位师承哪位?”
周却、苏颐等人师父再三嘱咐切不可告知外人他的名讳,周却只能如实告知。
秦映桐起身,于一旁梅树上折下一枝:“定然是高人,高人有些奇怪脾性也很正常。”
众人各自起身。
“就像秦晏一样,着实是有些怪脾气的。”秦映桐状似亲和地将梅花赠与秦睦,“这儿的梅花上永远不会有雪。”
秦睦双身抱过,拢在身侧:“公子赠的是盛情,某岂有不领的。”
“难道唯有秦先生领我这一份情谊?”秦映桐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璋与周却。
周却在外为义仓一事奔波,秦映桐命人为他行通方便,故此周却省却了好些力气。
周却闻言,但拱手:“公子为百姓所谋,周某铭记五内。苏兄亦非无义之辈,知公子义举必然感激。”
“为天下生民谋福益乃是你我这些人最为本初的想法。”秦映桐笑道。
秦睦听到“天下生民”四字,脸色当即沉郁下去,秦映桐问这是何故。
秦睦与陆璋对望一眼,陆璋点头,他方才开口:“公子既说了要为天下生民谋福益,那还请您莫要责怪我等便直言不讳了。”
“你们直说吧。”
“澄郡香魂子一案几近尘埃落定,原澄郡郡守陈吉等人也认罪伏诛,这些都是好事。不过澄郡一郡多数人的生计与香魂子相干,自扫荡后,多数人竟无事可做,我等担心若是这些人长此以往难免会生事端。”
“那你们以为如何?”秦睦等人担忧不无道理,一帮人整日不事生产、终日游荡迟早会出事。
澄郡既有疏秋渡,应当仍是承接来往货物,只不过不能再做香魂子这种烂手的生意。
秦睦将几人的想法如实告知:“还有既与招提营相接,也可从器物、粮草等上为其后援,这些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你们说的有理,这事我会交给赵毕去做。”秦映桐安排赵毕做了澄郡新郡守自是要他一番好作为的,不过时至今日,他还未能有有效举措,叫自己失望了。
陆璋却道:“公子,这些办法里不少是06叔想出来的,倒不如任由06叔去做。”
“傅歧?”
周却点头:“是,当日06叔已写下策论欲呈给公子,却因世子不白下狱了。”
秦映桐半含笑望着温池水:“说到底赵毕还是澄郡郡守,傅歧为一军之首还是该以军务为重啊。”
“这是自然,06叔以公子为前路明灯,欲强军壮马,凭公子驱策。”陆璋方才喝完好茶,说起话来也是中听的。
秦映桐思索良久,还是有所顾虑:“赵毕是郡守,傅歧是一军都尉,大家本该相干无事,更遑论这本就是澄郡之事,也不该傅歧插手。不过念在傅歧赤忱之心上,本公子暂且容许他协赵毕处理这些事情,叫他莫要越矩了。”
“是,我等替06叔谢过公子。”
几人聊完正事后,复又坐下听会儿琴、喝了会儿茶。
秦睦浸润在温意水汽当中昏昏欲睡,也不知身旁侍女身上熏得什么香,叫她头脑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