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檀给陆尽拆开弄脏的绷带,里面还有敷药的纱布,周围没有垃圾桶,唯一的放在浴室里。
她抬眸,目光滑过陆尽略收紧的下颌,指尖点了点他腕骨:“这儿不方便,跟我过来。”
酒店供暖不好,房间里地暖温度很低,浴室面积小,盛檀按开洗澡用的暖风,干燥热气呼呼吹出来,把逼仄空间迅速烘热。
落脚的地方很有限,陆尽背靠洗手台,盛檀打开医药箱,面对着他,她能清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雕塑似的肩膀脊背,蕴着洁净的力量感。
盛檀把他腰上的绷带都扔掉,伤口暗红,缝线没有开裂,她用药棉擦拭溢出的血污,偶尔不小心力气重了,他肌理收缩,在她手中轻轻战栗。
暖黄灯光下,年轻躯体有种被弄坏的残破美感,她手指若有若无触摸,他仰了仰头,喉结隐约在滚,随着气温热燥升高,汗凝成珠粒,从他发际滚下。
他别开头,手在暗处重重抓着洗手台边沿:“快点好不好。”
盛檀没回答,低头给他仔细上药,重新包扎,手在他腰腹后脊上轻缓流连,她视线被暖风烤热,陆尽呼吸隐约加重,汗滴到锁骨上,在她碰到他微凹的脊柱时,他忽然伸臂揽过她。
“别摔了。”
盛檀喉咙有些干,审视看他,这样,就只是怕她摔而已吗
闻祁那些混账话回到耳边,苏白跟老师的激情戏不会有,但他也提醒了她,另一场她一直没告诉陆尽的戏份,确实该说了。
“剧本第二卷第六篇末尾,记得内容吗。”
“苏白睡在沈秋家的储物间里,睁眼一夜未眠。”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在痴心妄想。”
“这么说也对,”盛檀笑了,“换一个直接的词,他对她有了欲望,全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阴暗中自渎。”
陆尽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檀放慢语速:“听到了吗,那场戏的实际表现,是自渎。”
她抬起眼,后背的衣服也被沁出的汗微微粘住,镜子里的她脸色在泛红,发根略湿,清冷五官
染上颜色,眼底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冷静清醒。
陆尽刚换的纱布被汗入侵边缘,她缓缓给他擦掉,鼻息陷入他干净清冽的荷尔蒙包围中。
“这场戏不会太直白,艺术为主,”她问,“你可以吧应该有经验”
陆尽垂眼看她,手指在不微为人知的地方要把洗手台的理石掰断。
“没有,”他说,“我没做过这种事。”
他有过。
在她做家教时误把沾满花果香的衣服放在他床上,在她淋雨用他的浴室在同一个花洒下冲过澡,在她夏天手臂沁汗坐到他身边轻柔讲题,在他感情压抑下她每一次忘加设防的亲昵,他都备受折磨,罪大恶极。
盛檀挑了下眉:“这话可信吗你没有过生理反应”
陆尽注视着她眼瞳深处:“生理反应,早上和梦里我控制不了,其他的,我没做过。”
他做过很多。
她在身边,她走后,这五年辗转熬过来的日子,他在梦里推开她的裙摆,她手腕硌着他额角,抓他发梢,她背靠着沙发或门,咬破他嘴唇。
就连醒来,也要对梦里的姐姐大逆不道。
盛檀耳根在光明正大地升温,继续审问:“大学里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从里没有。”
当然没有,只有她。
“那种小电影”她问,“不用不承认,大学宿舍里男生大多都会呼朋引伴。”
陆尽说:“不看,恶心。”
恶心,只想看她。
盛檀伸手抵住他的腰:“对人,任何人都算,没有过冲动”
他盯着她,喉结滚动:“没有过。”
有。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
烧着忍着,呼啸沸腾。
空气温度太高,严重缺水。
盛檀说:“这么纯。”
陆尽干涩地“嗯”了声:“我不是野兽,没有感情,哪有欲,我喜欢才会冲动。”
“怎么办导演,”他如一块纯白冰片,任人挥霍涂画,无措地求助,“这场戏我一窍不通,拍的时候会给你丢脸,但是这种事,我又不可以要求你帮我找感觉”
浴室里热得呼吸也能点。
盛檀潮湿的长发从肩头滑下,她红唇微翘,搭着陆尽的后颈压低,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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