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儿不知为何,心中隐隐的有些不舒服。似乎是有些重要的东西在远离自己一般。可是她现如今除了弟妹与里正夫妻,又有谁是非常重要的呢?
大概是没有的吧?
拨弄着篮子里青翠欲滴的野菜,贺云儿自嘲地笑了起来。抬头看着已经升高的太阳,贺云儿担心家中的弟妹,撩起粗布裙角就想往家跑,眼角却瞄到了一块帕子。
那是一块白色绣青竹的丝绸帕子。精致得不得了。
想到方才那马车,这帕子该是马车里的人丢下的吧?那人会因为丢了帕子而着急吗?该是不会的吧?一块帕子又值得什么钱呢?那可是身边跟着护卫的贵人,哪里会心疼一块帕子?
贺云儿蹲下来,拿起了帕子,心里想了很多。仔细端详之下,发现了帕子的一角绣了一个“禹”字。
难道帕子的主人叫“禹”?
这可是男子的名字。
思及此,挨近豆蔻年华的贺云儿脸蛋已如红霞一般,手像是被火烫了一般,把手帕给扔到了一边。
恰巧,她好像听到有女子的说话声越来越近,鬼使神差地她竟是把手帕又捡回来,还慌张地把它塞在袖兜里!
这时候她脑子清醒了,可也来不及将帕子扔掉了,因为说话的人转了个弯就到了她的跟前。
“咦?这不是云儿吗?你不是早回去了吗?”说话的是个面黑的大婶。马队离开前,她就看到贺云儿离开了。刚才还跟身边的大嫂说,贺云儿捡了便宜,那么近地看了高头大马。
贺云儿的心跳得很快,底下头,笑道:“婶儿,我刚才在这里也寻了几根野菜,所以就慢了些。”
“哦?这样啊,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还叫她如何寻机会把袖子里的帕子扔掉?心里纵有千般不愿,她也只能应一声“好”。只是想着待到回到家了,便把帕子扔到灶膛里烧个干净。
不然要是不小心从她这里漏出去,村子的人绝对会以她私藏男子物件定罪。那个后果,她承受不起。
等贺云儿回到家后,弟妹还没起来。熬着粥的灶膛里还有火炭。
贺云儿将灶房的门关上,才把袖兜里的帕子拿了出来,看了许久。
也不知为何,好似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叫她不要烧的。可是理智的她却是紧紧地捏住了它,将它投进灶膛。
一阵焦糊味从灶膛里窜出来,贺云儿被呛得咳嗽起来,似乎心里也愈加难受起来。
“不过是个帕子。”虽是这般说,可是贺云儿也是愧疚的。早知道是这样,为何又要捡它起来?捡起来了它,为何又要烧毁了它?
原来自己也是顶自私的人啊。贺云儿看着那帕子渐渐成灰,又是一阵的自嘲。
奔腾在归京路上的顾禹,原是躺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忽然胸口一阵的发闷,像是有人拿锤子打他心口一般闷疼。
强忍着不舒服,顾禹又闭上眼睛。可脑海里不仅仅显现着亲人朋友的脸庞,有那负心女子的轻蔑眼神,还有那低头垂眸的少女的娇羞。
真是缘起缘也乱,未定情缘先伤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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