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既已亡国,侥幸留个性命,已是天幸也,你若去了,却叫这般孤儿寡母如何活?”张太后斥道。
“皇嫂!”崇祯帝泪流满面,望那张太后,“朕把祖宗传下的江山丢啦,朕把它丢啦!”
“做不得皇帝,便做个丈夫,做个父亲罢,止如皇宫这般大,一家老小如何生活,却该你来操心!”张太后叹道。
“朕该如何?”崇祯帝哭泣。
“哎!”张太后叹一声,“止将贵重的发卖了,遣散婢仆,自亦够我们日用生活的!”
“……”崇祯帝哽咽无言。
北七省尽入唐惟一之手,那混元军亦自兵临江北,南六省风声鹤唳。
“陛下,为何踌躇北岸?止我军海船齐备,自亦一举渡江,一统天下,亦可自福州北上,南北夹击!”王梦如却于长江北岸陪同唐惟一巡视。
“风荟萃,繁华盛景,实不忍毁于兵戈也!”唐惟一却心生不忍。
“陛下仁慈,止军兵至此,自当取之,若无功而返,恐挫锋锐也!”王梦如道。
“亦知此理!”唐惟一叹一声,“若可不动刀兵取之,自亦完功也!且待半月!”
“陛下仁慈,实天下之福也!”王梦如赞道。
却见身如鸿雁般,已渡江而去。
东林院。
“风声雨声读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却见两侧,唐惟一止觉好笑。
“你是何人?”却见个青年士子上前,神情不善,“止闻你言语间讥讽,可有什么可笑之处?”
“止言东林党祸国殃民,便觉可笑,止当妄言,今见这两行,便觉实是个真的!”唐惟一笑道。
“放肆!”青年士子勃然色变。
“你若读,却是为个什么?”唐惟一道。
“自亦搏个功名,光宗耀祖也!”青年士子理直气壮。
“你事事关心,又是为个什么?”唐惟一道。
“自亦拨乱反正,治国平天下!”青年士子慷慨激昂。
“我读,止为明个理,明个理,自亦复良知本体,止依良知做个功,自亦德传天下,德传天下,自亦光宗耀祖也!”唐惟一道。
“却是心学余孽,妖言惑众也!”青年士子冷笑。
“你可有个仁心?”唐惟一道。
“自亦有之!”青年士子道。
“却生于哪里?”唐惟一道。
“生于天下也!”青年士子道。
“生于天下,自亦是那天下的,怎说是你的?”唐惟一道。
“止我生的仁心,自亦是我的!”青年士子道。
“却与你身上,未见那个仁心,若你有那仁心,大明怎会亡了?”唐惟一道。
“强词夺理,大明亡国,实是昏君倒行逆施也!”青年士子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却道农夫贫困,止受个重负,艰辛求活,士人读明理,衣食不愁,亦受投献,掘大明之根基,商贾金银满仓,亦不缴纳税赋,却见农夫卖儿卖女,可生恻隐心?”唐惟一道。
“……”青年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