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宝财。”贺云儿默默地流着泪水,心里愧疚地说对不起。转眼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各位也看看!我爹娘去世,尸骨未寒,他们就要卖了我们姐弟仨!这是要我爹断子绝孙啊!我的大伯爹呢?我的爷爷呢?竟然默认她祸害我家么!”
“胡说!你胡说!”张小翠盯着邻里鄙夷和防备的目光,恨毒了贺云儿。往常敢顶她嘴,现在更是揭她脸皮了!可真好,就算这次放了他们,她也会找到机会再卖一次他们!
张小翠没来得及说话,贺老头就恼羞成怒了,“不肖子孙!”
贺云儿的大伯爹贺铁岭走了过来。只见他中等瘦削的身材,小眼微睁,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小翠,冷硬地说道:“放了宝财,就放你弟妹。”
“不,先叫人牙子走了。”贺云儿不敢放松。
贺铁岭眼神阴鸷,咬着牙吼着张小翠:“还不请人离开?”人牙子他也不敢惹,就说请。
张小翠无计可施,也怕自己硬闯过去,真让贺云儿伤到自己的儿子,只好抹着眼泪,走过去叫人先走。
那两个人牙子对视一眼,此时也对贺云儿佩服不已。他们见多了被狠心亲戚卖掉的小孩儿了,可谁都没有眼前的小姑娘有勇有谋,这样的人,以后有出息也是有可能的。既然如此,他们也有了结善缘的心思,早就想放人了。此时有了阶梯下,也顺势而为。他们放下了贺敏与贺玲儿。看着两个小孩子跑到了贺云儿旁边,却狠声对张小翠道:“把我们给的十两银子还给我们吧。”
张小翠原本还想赖账,却被那人阴嗖嗖的一眼看过来,贺铁岭和贺老头也在一边怒视着,她也不敢再有侥幸心思,只能把银子拿出来,可是也更加的怨恨贺云儿了。
那两个人牙子拿了钱,又有心思结善缘,就对贺云儿道:“你这个小姑娘为了弟妹豁出命去。我兄弟俩佩服。今日算你们好运,只不过你们一日和他们还是亲戚,就一日受他们禁锢。好了,我们兄弟走了。”话至于此,再多也不能说,不然就会被人看出他们的挑拨,虽然说他们是为了三个小可怜好。想不到他们终日的做人牙子的生意,今日也做出一件清清白白的善事,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话说,觉得不可思议的,不单单是他们,就是听的人也是心中惊涛骇浪。谁都不蠢的,自然想清楚了贺云儿三姐弟今日躲过一劫,但是日后可真难说。
贺云儿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若非方才那两人的提醒,她压根想不到这个问题。只要爷奶还是爷奶,伯爹和伯娘依旧以长辈自居,将他们“好生处置”,然后对外说的,不外乎是作为长辈的担忧与好心。
此时,里正终于在一个小子的搀扶下,喘着气到了跟前来。
“贺大牛,你真行啊!为了大儿子一家,竟然要逼死小儿子的儿女!百年之后,你可还有脸面见你的小儿子?”
“里正大哥,我……”贺大牛语塞,却不知如何反驳。
里正头发花白的,比贺云儿爷爷贺大牛大了好几岁,看着贺大牛的眼神里尽是失望和厌恶,转头又看向了贺云儿,“云儿,你放开宝财。有啥事,我们大人商量就是,怪不到孩子身上。”
贺云儿已经将柴刀移开了许多,却依旧抓着宝财不放,摇头落泪地说道:“里正爷爷,你叫我不怪孩子,可是我爷爷和伯爹伯娘,却要把我们三个小孩儿都卖掉。”
这时候,里正已经坐在一张凳子上。那搀扶他的小子已经奔回到亲娘身边去。这小子,分明就是刚才从人群跑去的人,而他的亲娘,就是要考虑要不要帮贺云儿的大娘。
毕竟在乡下里,插手别人的家事,算不得明智。
“里正叔,你可得说说那些心狠贪财的狼心东西。不然以后还要害云儿三个。真真可怜,孤儿三个,可怎么长大哦?”
贺云儿和别人都很吃惊于这个大娘的帮忙。贺云儿感动地跟她道了谢,想到人牙子说的话,她道:“里正爷爷,我要与爷爷奶奶,还有伯爹伯娘脱离爷孙、伯侄关系。”
断亲!?
就像是一滴水落到滚烫的油锅里,人群里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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