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家
“他是谁?能是你一介凡人想的吗?”
“你说说看,这都是啥事嘛?”
“土地公”更是无话可说。不是因为开心,而是被气的,脸都憋成了绛紫色。
嗯!这应该叫“无语”吧。
“你救了他,众神肯定会感激你,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但是,你咋能这么贪呢?连他的主意你都敢打?你说说,哎!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616161”
两土地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秦海洋已经回家了,留给“两土地”的是直接令他们懵逼的背影。
那感觉就像:“你俩站着别动,我去给你们买两个橘子!”
好吧,钱海洋自然不会去给俩“土地”买橘子的,他非常开心的回家了。而所谓的“家”,其实就是三间铁皮棚子。
要说秦海洋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小洋村,按理来讲,应该会有些祖业流传下来。靠近海边的山脚下,确实有一套近200平米的祖宅。只不过最近**说要响应国家号召,优化什么产业结构,重点发展那个旅游项目来着。所以,大半个村子都被划了过去。
从海滩到山顶,投入重金,力图打造成全亚洲最大的海洋主题度假村,连山顶的土地庙都被划了进去。
而秦海洋的老宅子因为比较靠近海滩,也被很多老板看中,想出钱买下来改造成海景别墅。老秦愣是没有同意,其实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
本以为自己无儿无女,这辈子也就差不多了,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十一年前在海边捡了个孙女。自己以为即将过去的生活突然又多了很多期盼,变得五彩斑斓起来。
这不,他还寻思着把老宅子留给思语做嫁妆呢。
平日里,秦海洋一般都是将老宅子交给村里一个叫张晓伟的80后打理着。这孩子是村里最早的一个大学生,跟老秦还有点亲戚关系。
在市里一个大型的房地产公司做策划,业余时间写写网络小说。最近国内旅游市场异常火爆,涌现出很多自驾游。这些游客特别喜欢在当地租房住,这样可以更加自由,充分,悠闲地逛景点。特别是一些忠实的驴粉,喜欢在当地展开深度地游玩,于是催生了一批旅游景点的网络租房业务。而张晓伟则利用自己的广告资源,整合了村子里的闲置住房,积极地开展网络租房业务。
因为他做的早,人很客气,价格非常的公道,所以业务算是做地有声有色,回报也比较的稳定,得到了绝大多数村民的支持和拥戴。而秦海洋的老宅子因为位置好,最靠近海边,所以最受追捧,房租相应的也还可以。对于张晓伟来说,老秦的宅子那可是他的“特色产品”了。
尽管这样,每年的租金收入也只能勉强够付思语的学费,而他自己则搬到了村口的铁皮棚子里去了。在这里,秦海洋租了十亩地,打了一些大棚,种植一些时令蔬菜,每天到市里卖了换点钱用用。
同时,这地方正好紧挨着进市里的公交站口。思语每天上学、放学都方便。至于打渔,很多时候已经完全成了一种副业,一种能够勾起某些回忆的仪式而已。
因为市里对小洋村旅游产业的发展非常地关注,所以村委会天天都在忙着拆迁沟通和安抚的事情。还和一个叫“永福集团”的一个拆迁公司签订了协议,将所有的拆迁和赔偿全部承包给了对方。听说这个集团的负责人就是本村的村支的儿子——黄来福。
与之相关的信息和新闻其实很多,只不过秦海洋为人比较的木讷,不善于交际,更不喜欢打听这些琐碎的事情。
回来之后径直地走向里间。这里本是张思语的闺房,而她现在正在给少年喂水。少年还没有苏醒,偶尔能进一些流食,只是从昨天晚上开始,偶尔会讲一些听不懂的话,有点儿像梦呓。可能是这孩子之前受过很大的伤害,内心深处留下了深深的印痕,所以才会这么执念。
但总体上来说,要比三天前好了很多。体温逐步的恢复到常规的状态。这也多亏了思语这孩子的精心照料。
为了能够让“少年”快速地醒来,她将其放到她的闺房里,睡的是她的床。床很小,只有米宽(说是床,其实就是三条长凳子上铺了两块木板而已)。
女孩子的睡觉姿势和习惯可没有她容貌那么温婉动人。那简直是横七竖八,硬核粗暴,活脱脱的一个“萝莉版”的“抠脚大汉”式。刚开始睡的时候是一个姿势,醒来完全是另外一个姿势。而且多梦,梦中自己时常会化身为无所不能的无敌女侠客。她嫉恶如仇,除暴安良,最擅长的就是飞檐走壁和擒拿格斗。
这不,手舞足蹈一番后,被子就被无辜地蹬到地上。然后就一个人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直到最后冻醒(当然也有的时候不是冻醒的,是被尿给憋醒的)。
而现在一个成年男子这么横着一躺,整个床都被占了过去。虽然“少年”看起来比较的纤瘦,也不魁梧,但还真没有多余的空间留给张思语睡的。
更何况,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就算了,还睡在同一张床上,想想就有点羞得慌。主要是因为家里真的没有多余的床铺,同时为了可以第一时间能够顺利的照顾到昏睡的少年,所以她只能在旁边拼了几张破椅子,就这么将就着对付着。
秦海洋本来是想将少年搬到他的屋里,睡到他的床上的。但是思语心疼自己爷爷的身体,硬是没有肯。秦海洋也知道这孩子的性格,很孝顺,但也有点小倔强。决定的事情怎么都不会改变的,所以最后也没有坚持。
张思语的担心并非无缘无故。
秦海洋本身年纪大了,经常会有些小病小痛。由于常年出海打渔的缘故,患上了严重的“痛风”,一痛起来简直生不如死。而每次发病时,为了不让思语知道和担心,都是咬着牙强忍着。再疼他也强忍着,一声不吭。
这个还不算,每天他还要起早贪黑地种大棚,卖蔬菜。很多时候顾不上吃饭。三餐都不规律,又患上了严重的胃疾。疼的时候,浑身发冷,犹如掉进冰窟窿一样。
整个胃跟有人拿刀子在里面绞一样,疼得浑身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掉。即便是疼成这个样子,他都没有去医院检查。因为他一直觉得这只是个小胃痛,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这个“小毛病”已经不是一天了,对付对付就过去了。
再者,现在去医院看个病,挂号、排队,拿药都要花很长的时间。做个什么检查,一晃就是一天的时间,同时花钱又很多。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舍得去医院。
直到最近发展到胃口很不好,不断的反酸,嗳气,什么都不想吃。有的时候,吃了又恶心得吐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没办法,疼的实在是太难受了,才在半个月前,背着张思语,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医院做了个检查。当拿到报告时他傻眼了,医生写了个疑似“胃癌中期”,建议深度检查并确诊。
这对秦海洋来讲,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强忍着未知地恐惧和深深地无望,思考了两天后,他却彻底地想清楚了,默默地拿定主意。思语那里还是要继续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