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儿倏忽间睁开眼,瞪着顾禹:“公子,你告诉我,那个人最后怎样了?”
顾禹抿嘴,不想说,因为不想看到她失望痛苦的眼神。
可是贺云儿愣是紧紧地盯着他,不得到一个答案不罢休。
“他……”顾禹纠结着,却是听得贺敏带着哭腔大声道:“县太爷没给他定罪,他还好好的呢!”
对于一个九岁多点的孩子,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亲生父母被亲人害死,而如今,仇人还能逍遥自在。
贺玲儿也瘪着嘴,拉着他的手哭。
“是真的?”贺云儿声音飘忽极了。其实在她醒来之际,她就能猜到结果如何。因为她没有在妹妹眼里看出解脱和欢喜。那就说明,仇人并没得到应有的惩罚。
顾禹点头,低声宣誓:“云儿放心,罪人最终会得到惩罚的。你要相信我。”
贺云儿摇头,泪水冒出来,将她眼前的景象都淹没了,声音沙哑地说道:“不,我不许你再插手他的事。”她害怕以后有事连累了他。她不能自私地将他拉进泥潭。
顾禹见没能劝着她吃东西,心里也压着一把火,戾气在细长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继而平静下来,给小的两个使眼色。
贺敏机灵,看到他示意,当即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将外面食盒里的粥给端了过来,“姐姐,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我跟玲儿害怕。”整句话都是颤抖的。
贺云儿动了动,道:别怕,先放着,待会我饿了再吃。”
“云儿!”
“我都说了先放着!”贺云儿忽然暴怒,将枕头甩下了床,“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求你们了!”
顾禹的脸色当即冷了下来,他的好心好意,竟被当成了驴肝肺,一向骄傲的他,即便有了些改变,依旧受不了别人对他的冒犯,哪怕这人是贺云儿。
当即,他不发一言地摇着轮椅离开了。
贺云儿躺下来,听着轱辘声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似是拧成了一团,生疼生疼的,不觉间,泪水打湿了枕巾。
贺玲儿与贺敏见此,更是惊慌失措,扑到她身上哭着,声音传得很远。
那个轮椅上的身影听到了,停在边上,气息更是冷凝了许多,道:“去,让那人于睡梦中去了,到下面给她的父母赔罪。”
黑暗中,一个身影飞快地离开,只留下清风几缕,还有愈来愈大声的哭声。
过了一会,顾禹哼了一声,回了他的房子。
次日,贺家姐弟仨的双眼肿得如同胡桃。见到了一身清冷地端坐于饭桌前,都不好意思极了。
顾禹抬眼,压住了眼中的一丝笑意,道:“还站那里做什么?快来吃朝食。”
贺云儿姐弟仨嗯了一声,都很是乖巧地坐在位子上。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恭谨地跟顾禹道:“公子,县令大人来信,说……”觑了一眼听见县令大人四个字便齐刷刷看来的贺家姐弟,管家犹豫起来。
“但说无妨。”应该是贺铁岭的消息。顾禹神色镇定地说道。
果然,“县令大人初步断定,贺铁岭暴毙而亡。”
“哐当”一声,只见贺云儿手中的粥碗已碎散在地,洒了一地白花花的米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