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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阁下要做躲躲藏藏的阴沟里老鼠,那就别怪老婆子不客气了。”
麻龙婆拄着的拐杖轻震地面,草丛中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接着便是蠹虫密密麻麻铺满地面,随着麻龙婆嘴中呓语,藏在黑色斗篷里的粗糙双手泛着暗青色的光芒,如同蚯蚓般的血管仿佛活物一样,在手上蠕动,拐杖的杖头蕴着黑青的光芒,发出奇特的声音。
然后蠹虫便仿佛接受到命令一般,顺便朝着四周散去,树木,泥坑,溪水,乱石,搜索着其他活物的存在。
苏浅此刻如同枯朽的树木没有任何气息,纵然有蠹虫顺着树干爬到苏浅身体,苏浅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个死人。
“奇怪,莫不是已经去往观照墓中?”
麻龙婆低声轻语面有疑惑,黑色斗篷中忽有凸起,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蹦跃。麻龙婆微微掀开黑色斗篷,一只五彩斑斓的蟾蜍从里面蹦跶出来。
“阿刁在这里?他不在毒幽殿去争夺天蛛使的名号,怎么会跑到这里?观照墓中真有青魇手?!”
麻龙婆看着这只五彩斑斓的蟾蜍鼓起腮帮对准那间庙宇,心中的疑惑渐渐明朗。只见麻龙婆手中拐杖的龙头泛起黑青的光芒,那些蠹虫受到这个拐杖的吸引,全部重新聚集在麻龙婆脚下,麻龙婆口中喃喃说着呓语,暗青色的光芒在麻龙婆粗糙的双手上似蚯蚓般狰狞仿若活物般的血管流动。
这些蠹虫像是听懂麻龙婆口中的呓语,纷纷潜藏在这条古径幽深小路的各处。
寂静无声。
“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潇湘楼?除了潇湘楼外,观照墓之事除了毒幽古殿那几个老家伙已经没人知晓,为何万鹏天那个老不死的也会知道?阿刁又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里?”
麻龙婆静伫在原地,喃喃自语。
青色的丝线从麻龙婆脚下蔓延,宛如蛛网一样,泛着剧毒颜色的丝线闪烁着死亡的光芒,随着丝线蔓延越深,麻龙婆布满皱纹的脸庞越发沧桑,平静的气息也变得波澜起伏。
“看来外面已经没人了。”
麻龙婆一步踏出,泛着青色光芒的丝线瞬间变成白色,渐渐隐没在空中,再也看不见。
苏浅眼眸微眯,身上的假死状态仍未解除,余光看着麻龙婆渐渐走起庙宇,也一直保持未动。直到眼前那根丝线微颤动,苏浅才逐渐有了生气,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神采。
“王钟明虽然好色,但是他这个寐语却比龟息好上不少,怪不得官府每次缉拿围捕他,都能被他跑掉。”
苏浅没有割断眼前的丝线,而是小心的避让抛开,眼眸中闪烁着奇光,静静的看着在道路上隐藏在半空的丝线。
“银空虚渡,灵蠹杖,结蕴蓬,原来是你。”
苏浅微微一叹道。
当初苏浅被师父带往南域忘忧岭时,是第一次见到麻龙婆,那时的她风韵犹存,影响最深的是她最喜欢拿这种看不见的丝线操控傀儡来戏弄苏浅,用灵蠹杖唤来蠹虫吓唬年幼的苏浅,用结蕴蓬与苏浅来玩捉迷藏。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却没想到如今再见面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苏浅身形虚晃,左右横跃,如同一只灵活的猎豹,传过这些半空看不见的丝线,然后站在麻龙婆原先静伫的地面上。
砰。
灰尘与碎石四溅,地面突然碰出来一头铁皮傀儡,泛着寒光的铁皮此刻就像是最锋利的钻头,欲穿透苏浅的身体。
咔嚓。
“还是以前的机关傀儡。”
苏浅身形一闪,手指绕过铁皮,刚好按住一处腰间凸起的傀儡,傀儡应声倒下,重重摔在了地上,铁皮的外壳除了沾染了一些灰尘再也没有什么磨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