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韶华似已春,回眸本是同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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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看了,没事的!出去,出去,这么多人赖着一姑娘的闺房不走,合适吗?”马新莹冲众人喊道,尤其是对我。那眼神,一点都不客气。

“那有劳新莹姑娘照顾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对她行礼。

“行啦,小先生,你就放心吧,我多少也懂点医术,安心地回去歇着去吧哈。”马新莹一边对我解释着,一边将我往屋外推。

随后我便与萧秀、邓属一起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问他们:“新莹姑娘真的会医术吗?”

萧秀接过话说:“想来应该是她父母传授的吧,听说她母亲年轻时就是当地的大夫。”

“嗯,还有新莹她爹,也是略通医术的。毕竟习武之人,行走江湖难免磕碰,所以师父在传授武艺之前都会先授医术。”邓属接着说道:“只是她应该学的比较杂,能不能融会贯通,就要看她的天资了。”

“我看新莹姑娘聪颖过人,当是能通达的。”我笑着说。

刚踏入我住的院子,便有有仆人跑到跟前,一边对我们行礼,一边说道:“先生、二公子、领卫,先生的房间还在清扫,临院的厢房已收拾妥当,请三位移步。”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做的不错。”萧秀对那仆人说道,随后与我和萧秀一起去向旁边院子,边走边对我说道:“今夜就只得委屈尚兄了,临院的厢房虽与那间布置的差不多,但终究是新床,所以还请尚兄见谅。”

“见谅什么?你是说我的择床症吧?”我看着萧秀,突然想笑,想不到心思缜密如此的人,竟然也信了我那日的话,便说道:“放心吧,那日我不过是找个托辞罢了,没事的,我并不择床。”

“如此我便放心了,夜已深,我等便不打扰了,尚兄早些歇息!”将我送至房间,萧秀便与我道别,和邓属一起离开了。仆人们已将火盆、被褥等移送到这间房。再仔细看这间房子,布置的与先前的房间相差无几,只是多了两个鎏金卧龟莲花银炉。炉里飘出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心神安然。明明白天睡了那么久,可进屋没多长时间,我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日一早醒来,我便往珠玑的房间而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打着哈欠,准备出门的马新莹。我于是急着问她道:“新莹姑娘,珠玑怎么样了?”

“哟,这么早就来啦?!你这是不信任我,还是不放心她呀?”马新莹斜着眼看向我,答道。

见她这样说,我便笑道:“昨日听邓领卫说,姑娘医术系家传,想来定是不错的。只是珠玑昨日的状态实在让我放心不下,这便一醒来就急着来瞧瞧。”

这时听见房间里有声响,应该是珠玑醒了,或者是有仆人在吧。只听马新莹继续调侃道:“那若是她还没醒,你打算怎么着啊?”

“姑娘锦心绣口,医术了得,若真没醒,那自然是恳请姑娘多想想办法了!”此时就不用说什么请大夫了,看马新莹的样子,就知道不能惹她,便恭维地说道。

马新莹皱着眉头,埋怨地看着我,道:“她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你自己的身子可还薄弱地很,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连斗篷都没披?就不冷么?”

被她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自己醒来便只顾着过来看看珠玑醒了没有,竟忘了披上斗篷,也忘了冷,于是只好对马新莹咧嘴一笑。这时见珠玑来到门口,一边对我行礼,一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谢先生牵挂,让先生久等了。屋外阴冷,还请进屋暂避风寒。”

看着珠玑依然红肿的眼睛,心生怜悯,却又不知如何安慰。见她没什么大碍,便想着还是一会儿去别的屋详聊吧。于是推辞道:“见姑娘已醒,便已无挂碍。在下就不进屋了,先去用朝饭,稍后再与二位叙话。”

说完欲行礼离去,此时被马新莹喊住:“你等一下!”

随后便见马新莹快步进到屋内,不一会儿功夫,拿着一领绣着一簇杜鹃的浅色斗篷,走到我跟前塞给我,道:“把这个披上,可别着了风寒。”而我此时却不知所措,毕竟没用过女式衣物,也不知合不合身,也羞于此。可马新莹的盛情难却,真是还也不是,披也不是。

在我陷入两难之境时,马新莹似乎有所察觉,便故意激将道:“怎么,嫌弃我的斗篷啊?”

我赶紧披上,笑着谢道:“岂会,只是怕弄脏了姑娘的斗篷,不过实在难却姑娘盛情,这里尚某谢过!”

“嗯,这才乖嘛,用朝饭去吧!”马新莹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就像姐姐看着弟弟一样。

而我与她们道别后便去吃了朝饭,之后回到昨晚的卧房,现萧秀和邓属都在等我,没等我落座,便听萧秀说道:“尚兄,昨日已差人将消息放给李德裕和鱼弘志,萧泽也让薛梁吟连夜谱了一曲《阿颜女》,想着这两天便会传到李德裕的耳朵里。”

“薛梁吟?是那个薛易简的后人吗?他在何处?听说《琴诀》在他处,可是真的?”我听到薛梁吟的名字,眼前一亮,我是很早之前就听闻此人琴技了得,似有当年薛易简的遗风。我一边将马新莹的斗篷递给邓属,一边跪坐下。

萧秀见我这样,便笑道:“尚兄识得他?”

“我虽久闻大名,倾慕其琴技,却无缘相识,只得听人谈起时,驰恋怀仰。”我一边接过萧秀递给我的茶,一边对萧秀答道。

萧秀也并没有吊我胃口,接着便说道:“说起薛梁吟,虽世人都传他是薛易简的后人,其实他只是薛家的仆人,真正薛易简的后人是他的‘儿子’,七善。当年,杜悰年轻之时,是个纨绔子弟,为了博取一个青楼女子欢心,硬是从薛家强夺了《琴诀》,致使七善的亲生父亲,薛游云,自刎身亡。之后作为薛家唯一的仆人,梁吟改姓薛,并将跟随薛游云所学的东西都亲手教给七善,用心抚养七善成人。在薛游云死后,薛梁吟带着七善东躲西藏,最后投奔萧府门下。现在是平康坊里那个乐坊的主事,若是尚兄想见,改日可差人唤他过来。只是接下来,尚兄打算如何做?”

“不急,待上有决断之后,饶阳公主自然会去举荐几个亲信,那时鱼弘志和李德裕定然不允,也会举荐一些自己的人。在双方争执不休,陛下焦头烂额之际,可让枢密使在陛下耳旁提一下韦澳,届时这个两不沾边的人,正是终止双方争执局面的最好人选。陛下身体渐微,会很快派人去问周墀,先前说周墀和韦澳都已准备妥当,那我便没有什么好嘱托的了。”我对萧秀缓缓道来,突然想起杜悰的事,便问道:“萧兄,那日说杜悰之事,已有些眉目了,不知当下可有核实清楚?是否可以说来听听?”

“已核实清楚,这件事可能出乎尚兄的意料,但足以扳倒杜悰。”萧秀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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