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是别想了,荒郊野岭的山洞倒还是住得起的。酒楼也别想了,只能打点野味,就着溪水,咽下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干粮。
还好这便宜师兄的厨艺不赖,从他的手艺中,我再次很是肯定,这厮一定不是涂山镜。
向东北方向赶路,夜宿山洞的第一夜,我就趁着江莫川熟睡之际,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可还是找不到那罐碧螺春。
动作已经很轻了,江莫川还是醒了过来,眨巴着刻意用空洞填满的眼睛,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师妹这是做什么?师父早就把你许配给我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啊。”
我跌坐在地,手指颤颤巍巍地指了他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妹若是不喜欢我这个样子,我就变个别的样子哄师妹开心。”
心里突然浮现出总是挂着冷冽笑容,眸光沉如深水的一张脸,我摇摇头,匆忙把这念头甩开。
江莫川再次忸怩作态,举着一张画像给我看:
“师妹去兆都找兰桑瑜,莫不是看上他了吧。师妹可不能对别的男人动心,师妹你是我的,但是为了哄师妹开心,我可以照着兰桑瑜的脸,变成他的样子。不过时间可不能长了,顶多三天。”
我看了眼他手中那画纸,上面画着一张和扶郁六七分相似的一张脸,这次我脸上的厌恶是如何掩饰都掩不住了。
江莫川也看出来了,讷讷将画纸对叠,委屈兮兮的,“师妹,怎么了?”
“我只求你,不要再假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你的演技很差,我总有一天要揪出你的真实身份来。”
我神色凝重,江莫川也收了那蹩脚的演技,他的脸上不再有那种割裂般的一半冷然,一半做作的神态,终于恢复成了一个正常的少年样子。
“师妹,可别乱讲,我就是你师兄啊。”
可他已不再伪装。
原来他不演戏的时候,也是个清冷的少年,剑眉星目,虽着旧衣衫,可透出英俊的少年侠气,可以看出此子定非池中物。
他说若柠把白露许配给他,难道是天君的新花样,这个江莫川才是扶郁?可不对,那画像明明和扶郁有六七分相似。
“那画像哪来的?”
“我从市集上买的,我们到了兆都,就按图索骥,去找兰桑瑜。”
他虽然不再矫揉造作,可还是凶巴巴地补上了一句,眸中的寒光剑气也不再遮掩。
“找他归找他,说好了,可不能对他动心的,你是我的。”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就凭兰桑瑜那张和扶郁六七分相似的脸,就休想叫我动心,不恨死他才怪。
“集市上怎么会卖皇子的画像?”
“兰桑瑜最是风流,又是京城里最英俊的公子王孙,他乐得见自己的画像传遍幽州九郡和鼎水十府呢。”
幽州九郡居中,鼎水环绕,西边有一条奔流的大江玖江,南边有火灵尚算充沛的芜山。
天下宗门,共分三家。幽州江家和芜山散道我都有所见识了。但玖江和鼎水合为的一家,那个天下第一强盛的水灵宗门——玖鼎,未曾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