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达静静地听着左婷的控诉,一言不发,只眉心蹙起的深深竖纹表明他已经在不耐的边缘。
他看一眼还在喋喋不休的左婷,左婷顿住,眼皮一跳,不知为何,不敢再说下去了。
恰在这时,门口有辅员报备道:“回薛副园,刘助教已到。”
刘雪停走进屋内,快速浏览一边后,便心中有数。
正中坐着一位正拧眉细思的老者,暼过来那一眼,眸露精光,显然是不好糊弄的对象。
站在老者最前面、一脸怒气的左婷,见她走进来后,立刻翻起白眼,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另一边,则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两人面色皆有担忧,嘴角不时抿起,只敢偷偷看一眼刘雪停。
刘雪停并未理会,只是走到正中时才站定行礼:“薛副园长、左副博士。”
不知中年夫妇如何称呼,便只是行礼没有出声。
那中年夫妇倒是十分惶恐地摆摆手,像是不敢受这礼。
左婷则重重地“哼”了一声。
薛盛达仔细看了眼刘雪停,见她表情平静,还能保持礼节,不由点点头。
“找你也不是什么别的大事,只不过有两个投诉与你相关,便让辅员将你请过来。”
“是。”刘雪停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任由薛副园长打量。
正主来了,左婷立马开口道:“薛副园长,怎么,我一个博士,还比不过一个小小助教的重要性吗?我认为,她不配在国子监任职助教!”
哦豁,这个画面,恍惚中和刚穿过来时在衙门那里高度重合了呢。
见薛盛达不开口,刘雪停考虑了会,便反击回去:“敢问左副博士,我是如何不配呢。对了,温馨提醒左副博士,您还不是博士。“
“你!“左婷眸中的目光恨不得化为把把利刃,“伶牙俐齿!我说你不配就是不配!你不过是一个生父不详、生母又做出那等丑事的人,有你在国子监,岂不是玷污了国子监!”
这时,那中年男子也站起身来:“薛副园长……“
“我们的女儿有幸在国子监就读,就在银月亮班。虽然刘助教不是我女儿班级的助教,可她毕竟……我们今天在衙门外听到了有关于刘助教的身世,虽然很可怜,但我们思前想后,还是担忧女儿在国子监内有样学样。”
“还请副园长理解我们做父母为女儿着想的一颗心,我们将孩子送到国子监来,是希望孩子学到知识的,将一个这样的人放在孩子身边,说实话我们很是担忧。我们不想评论刘助教的身世,但到底是个隐患。长此以往,国子监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啊!“
“我们这次来,也是代表了几位家长前来的。刘助教,实在对不住,你的身世确实可怜,但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离了个大谱!
303非常气愤:“什么人啊,明明宿主你什么也没做,怎么就会影响到他的小孩了?”
“这些都是没影的事啊!”
刘雪停深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气:“其一,我通过了国子监入职考试,众所周知,国子监入职考试做不得假,那便说明我有这个才识。”
“其二,关于我的身世问题,我记得国子监内人员录用,先考核学识,再做过往调查,没有作奸犯科者方可进入录用环节,而入职后,每年仍需考核,考核不通过者也会被辞退。年度考核,又与学识、人品、任职能力有关。有一项不过关,便视为不合格。这录用标准里面,并没有提及身世。”
“所以我不明白,你们在担忧什么?你们所说的,什么影响到国子监的声誉或是影响到孩子,那都是还未发生的事,如若当真我有损害国子监的行为,不用你们说,国子监便会率先辞退我。”
“至于我配不配的问题,我想,我站在这里,就说明我配得上这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