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银月关往西北,穿山直抵疏州为北道一线,越野至沙州为南道一线,南北两道中隔沙漠戈壁,相交之地高起葱岭。
屋内一灯如豆,清冷的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木樨香,萧明月刚洗浴完,此时长发缀满了水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南道沙州的位置。
“湿了。”静夜中突然一道声音响起。
萧明月猛地回头对上阿尔赫烈的脸庞,惊得灯烛一颤。
阿尔赫烈长臂一伸将其扶住,俯身笑望怀中人。
萧明月松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说实话吗?”阿尔赫烈屈膝坐在她的身边,手臂随意搭着,“我进来的时候你还在洗浴,所以我出去了,再进来时你恰好点灯。”
萧明月转过身来,湿发拂过他的手背:“你是第一次偷偷进来,还是三回五次已久?”
阿尔赫烈捏住她的湿发绕在指尖,他回味着“偷偷”二字,略有玩味:“当然是第一次,偷偷。”
萧明月将湿发从他手心拿出,却不料腰间一紧。
男子从身后搂住她,将人抵在案旁。
她手臂微微发力想要回抗。
阿尔赫烈低头伏在她的颈间,轻声说:“你的屋子有点冷。”
萧明月不动了,也是细语回道:“你很冷吗?”
阿尔赫烈勾了勾唇,将人紧紧抱住,嗯了声。
萧明月突然张开双臂将他抱住,继而跪在柔软的绒毯上往前倾靠,阿尔赫烈紧了紧双膝欲将人圈住,却不想怀中人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萧明月低头问:“热了吗?”
阿尔赫烈心间起热:“……”他把目光落到旁处,动手将牛皮卷拉了拉,“你看西境疆图可有不明之处?”
萧明月微微起身,阿尔赫烈自然地扶住她的腰。
“我在揣度你此行治安方略,却有很多不明之处。”
阿尔赫烈既然看见了图又开口询问,那萧明月自然也没有遮掩的道理,她大方承认自己在研究西境军情,至于阿尔赫烈的心思,她也有三分试探。
“沙州立处南道,接连葱岭,拥有一定的生存条件,它与处于北道的乌州相距千里,传言说沙州争抢乌州的草场,总觉消息不实。”一分试探之后,萧明月继续说,“沙州毗邻的西夜州处于政权内乱之际,沙州在此时动乱显然另有心思。”
阿尔赫烈望着她:“所以呢。”
“如若沙州意不在乌州,它或许想借一方之力占据南道要冲。”萧明月回望,最终说道,“你不是去平乱,你是去添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