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好见孙若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眸都锁在了沈世开身上,想是被方才他大打出手解救自己于危难时的那幕场景感动而生出了情愫。
将门公子,风姿绰绰,又怜弱小,谁都看得出来沈世开家世人品都是极好。
也难怪孙若会起入沈府为婢的念头,有了这场相救,情分不同。
白静好其实不觉得她如何可怜,方才在二楼看街上情景时,就觉得孙若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惊慌失措,甚至还有些欲拒还迎,才更惹起了那位朱公子的兴致。
这也是她之所以冷眼旁观的理由。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必过去坏人好事?
白静好甚至感觉,若此刻替孙若打抱不平的恩人是位毫无背景的年迈庸碌之人,就算被朱家随从打死了,或许这位孙若姑娘还宁愿跟道貌岸然的朱富贵进府尹家为妾。
觑了眼方有成,见他正专注着自己店里的陈设,擦擦花瓶又拂拂墙上字画,对这边的情况仿若未闻。
她无声笑了笑,是个好看闲事的。
孙若伏在白静好脚边,继续恳求:“小姐,求您帮帮我。”
“是啊,静好姐姐,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是举手之劳。”沈世娇替她说话。
白静好浅笑了笑,终于启唇:“表妹这话错了,沈家救人收婢那都是沈家的事,为何要求我?”
沈世娇即道:“那还不是因为哥哥听你的话?”
白静好觉得忒搞笑。
谁知沈世开还真对她说:“这么大的事,我想听听阿好你的想法。”
白静好挪了挪腿,避开被孙若揪着的裙角,轻声问:“孙姑娘是独自一人从柳州来到的京城?”
“是,家里没人了,让我来京城投靠我姑姑,但我寻着地址找过去,姑姑家早在几年前就搬走了。”
“是吗?那你这几日怎么过的?”
“住在城北那边的一家小客栈里,但早上连包袱被人偷了。我本想着在城里寻个活计,谁知就遇到了那个恶霸……”孙若欲语还泣,红着两眼好不可怜。
白静好又点头,叹道:“柳州距京城千里,没想到你一单身弱女子,抵住了这路途上的千万艰辛,才来到天子脚下就遇到这种事,看来这京城的治安是真越靠不住了。”
“表姐,你看孙若都已经这么可怜了,就别再让问她那些事勾起伤感了吧?为今之计,我们应该要想想如何安置她。”沈世娇善心提醒。
“方老板。”
方有成本来就是看个热闹,谁晓得会被忽然点名,看向白静好费解道:“公、不,姑娘,你有何要吩咐?”
白静好问:“你这招伙计吗?”
方有成一看她就不怀好意,又见那跪着的女子一脸惊恐的朝自己看来,连忙摆手:“我这是棋馆又不是酒楼,小本经营,哪里用得着那么多人?”
孙若连忙附和:“是,我自幼家境贫寒,没什么化,怕是在棋馆里也帮不上忙,小姐还是别为难人老板了。”
沈世娇看出了白静好的意思,便唆使起沈世开:“哥哥,咱们府里难道还缺一口吃的吗?就让她在家里做点端茶倒水的粗活,大伯母那么疼你难道还会怪你带个丫环回去?事情才没有表姐想得这么为难。”
于是,沈世开道:“阿好,你看不如就让孙姑娘随我进府吧?”
白静好定睛看了看他,见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聚在自己身上,突然就没了兴致,自饮了手中茶水,起身道:“我早说了是沈家的家事,又不是进我白府当丫环,表哥表妹决计着就好。”
她又望了眼身前的孙若,展笑道:“孙姑娘快别跪我了,救你的是沈家少爷,替你说话安排的是沈家小姐,和我是不相干的,可别谢错了人。”
孙若得偿所愿,也没细听这话,对着沈世开和沈世娇好一通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