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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怀里,一直就这么暖着,不舍得松开。
二人从平阳府回京。路上到处天寒地冻,雪飘如絮,冷极了。车里点着碳,却还是冷。傅铮将梅茹拥到自己怀里,裹在大氅里,慢慢暖和着她,然后低头慢慢亲吻。马车行在官道上,外头有人说话,还有马蹄达达响,车轱辘碾在雪上,更会吱嘎吱嘎。可他就是这么肆无忌惮的喜欢着她。在外人面前冷得可怕,在她跟前就是无耻至极。梅茹缩在他的怀里,脸红极了。
因为下大雪,岁除这天他们没赶得及回京,二人在外头守了夜。又走了几日,一行人方抵达京城。
梅茹要先去延昌帝跟前复命。她这个从五品少卿年后就得正式走马上任。有傅铮在身边,梅茹应付的从容。从延昌帝那儿出来,二人又去李皇后处。自从“镇魇废太子”一案后,废太子从长宁宫搬了出来,而皇后的坤宁宫亦解了封令,如今还是李皇后执掌六宫。
见到这二人,再想到秋狩时的过节,李皇后心里自然不痛快,面上却依旧含笑。她问梅茹:“听说你这次从外头捡回来个孩子?”
梅茹回道:“已经找了人家送去了。”——那小丫头有点依赖梅茹,傅铮并不想带回府。他早早便写信回京,让管事儿的去找户可靠稳妥的人家,然后早点送过去。小丫头走得时候,还扯着梅茹袖口要喊娘呢,一对上傅铮冷冷的眼,就憋着嘴不敢了。这是傅铮独有的占有欲,那是他和梅茹骨肉才能喊得,外面的人通通都不行,都要赶走。
李皇后闻言点了点头,倏地又叹气,提醒梅茹道:“你如今好容易才从外面回来,就少操心外面朝堂之事。与燕王成亲这么久,也该早日替燕王开枝散叶。”
梅茹最怕听到子嗣一事,这简直是她死穴,这会儿低着头,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母后,”傅铮在旁边替她解围道,“这事儿不怪阿茹,倒是儿臣常年在外,亏欠她不少。既然阿茹喜欢,又能替父皇分忧,儿臣自然是高兴的……”
听到傅铮这样说,梅茹有些意外,她愣了一愣,望向身边的人。
那人身形沉峻,立在那儿,依旧是一座高高的山。他的胸膛结实,他的背脊笔挺,他会将所有麻烦通通都拦在自己跟前,不舍得她受半分委屈。
面前这人待她是真的太好了,梅茹眨了眨眼。不受控的,那曾经在暗夜被浇灌的嫩芽又悄悄抽出一片新叶,拂在心尖,只觉得无比柔软和缱绻。
这日回府,马车里傅铮还是抱着她。梅茹定定望着他。迎着她的视线,傅铮问:“你看我什么?”
他的眼还是漆黑,像滴了墨一样。那里面就只有她一人,小小的一团身影被他宠着,就是他给她的世界。梅茹原先根本不敢想,可如今就在跟前,她的心轻轻跳了一跳。
傅铮还是亲了亲她的头发。
他的唇是软的,梅茹偏头望着他,傅铮就亲了下来。
这日夜里两人歇在立雪堂。因为之前都是在驿馆,傅铮忍了好几天,没想到梅茹这天夜里突然小日子来了,疼得又缩在那儿,疼的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傅铮叹了一声,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替她暖肚子。
夜色静谧,傅铮跟她商量道:“正月府里要不要宴客?正好将你府里的人请过来,陪你说说话?”以前傅铮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的,现在多了个人,就不一样了。
梅茹确实想爹娘了,她欣喜抬头:“可以么?”
“自然。”傅铮笑了。好看的眉眼舒展开,容颜清隽动人。捉着她的手亲了亲,傅铮说:“你高兴就好。”
他说过的,只希望她过得高兴。
在他的怀里,抵着男人坚实的胸口,梅茹忽然觉得一丝安稳。
宴客这事儿准备的稍微匆忙了一些,燕王府定在正月十四。梅茹这日起得早,丫鬟们早早过来替她梳妆。
妆奁里有一个彩锦如意的小盒子。
梅茹沉默的看着。这是傅铮前年春天离京时给她的,贺她及笄之喜。如果梅茹没有记错,他送过她两回,其中一次还被梅茹退了回去。那天他更是说,她若是不要,就扔了吧。
怔楞良久,梅茹终于打开。
里面是一对珍珠耳坠。那两颗珍珠晶莹圆润,闪着柔和的光,像是男人无数次注视过来的眸子。他为她红过眼,为她受过伤,还为她支起一方自由自在的天地,替她遮风挡雨,只是盼她过得高兴……梅茹心紧了一紧。凝睇良久,她终亲手戴在耳边。
那对珍珠在耳畔轻轻的摇啊摇,衬着她的耳垂越发小巧白嫩。
定定望着镜中的自己,一道绯红慢慢爬出来,梅茹脸有些烫。
傅铮恰好从外头进来,梅茹起身迎过去。立到他的跟前,梅茹有些窘迫,她不自在的低下头。
女人乌发云鬓,让人看着便心软了。傅铮目光温柔的拂过她的眉,拂过她的眼,她的唇瓣儿,最后落在青丝间偶尔露出的珍珠上面。耳畔的珍珠轻摇,划出轻轻的会勾人的弧线。傅铮愣在那儿,怔怔看了好半晌,他笑了:“真好看。”
被他夸了,梅茹耳朵也跟着发烫。
捉住她的手,傅铮垂眸拂了拂梅茹雪白的手腕,他说:“我送你的镯子怎么不戴?”
梅茹窘迫的碰了碰耳坠,低头说:“你不喜欢?”
“不。”傅铮摩挲着她的耳垂,笑道,“阿茹,我喜欢极了,也高兴极了。只是——”他顿了顿,轻声央道:“下次也戴戴那个镯子吧。”
梅茹只觉得这人有点奇怪,她不解地抬头。傅铮捧着她的脸,微微俯身便吻住她,又亲了亲她的耳垂。
温柔而缱绻的一个吻,梅茹脸又不争气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