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西奴有些小骄傲道:“可是吾能找到,不是吗?还能把神送进去。”
但他林笑道:“确实,时空两神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费力藏起来的东西,竟能被精灵神轻易找到。”
婼西奴见钟离已在捏咒,便也开始施法。
但他林放出阵图,跟着里面的内容,一一复原阵法。
很快,一圈金,一圈黄,一圈绿的复杂阵法从各自脚下漾出,然后融合在一起。
钟离与婼西奴互相瞥了眼,手中印咒悄然发生了变化,随着印咒变化,他们的躯体悄然隐去,同时,另一个他们悄然从隐去的躯体里钻出来。
他们替换得十分完美,不管是从光影上还是从空间上都看不出半点破绽。
但他林毫无察觉,看着婀娜的婼西奴,笑道:“我的手段如何?再难的阵法,落在我手里,也如同儿戏。”
婼西奴满意道:“不错,比吾预想的还要稳固。”
但他林道:“我只负责外部的安保,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婼西奴看向钟离道:“接下来就是吾使用化灵秘术,接引你的元神进入世界树里了。准备好了么?”
钟离走到婼西奴下方,手掌按在神树根系上,闭眼道:“准备好了。”
婼西奴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钟离眉心,指间的一点绿意瞬间荡漾在眉心,紧接着是一点金芒自眉心钻出,绽放成一朵花的模样。
她捧着这朵花,轻声道:“不要反抗,不要动念,世界树会把你当成营养将你吸入它体内,到时候你千万要在被消化前出来,否则……”
她一边嘱咐着,一边将金花送入神树根系里,然后一直往神树里注入神力,为钟离的元神指明回家的方向。
但他林一直闭着眼专心运行阵法的核心,就这样一直持续了两天,他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动作。
真正的钟离与婼西奴再次对视了一眼,各自点点头,开始重复替身的那一套流程。
钟离元神溜进世界树树根的那一刹,只觉自己好像在瞬间被切分成了无数个自己,每个自己都有自己的一段记忆,而他是最后的一个记忆片段。
突然间,他心如止水的内心里无缘无故起了一道波澜,紧接着,一种想要吞噬自己,完善自己的欲望想要支配他。
于是他控制不住地朝最近的那个自己出手,他本想要控制自己住手,但想起婼西奴的嘱托,只能静静地望着内心无端升起的欲望去支配他的身体残杀另外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一旦产生了念,就会被欲所困。
其他的自己也在相互的吞噬,但只有他的身体连续吞噬了几个自己,变得更加完善,更加强大,也更加显眼,更加诱人。
其他的自己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面对围攻,他很快就落败,被分尸成了数块。
此刻,钟离什么也不敢想、不敢做,连确认此刻的自己是否还存在的念头也不敢动。
过了很久,最后的赢家出现了,他已然继承了钟离的全部能力。
他看着钟离,钟离也看着他,就像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钟离忽然看见他的身后出现了一只黑色的鱼嘴要把他吞下,他好似也在他背后看到了白色的鱼嘴。
钟离明白,此刻正是动念反抗的时候,他朝他跑去,他也朝钟离冲去。
两把金枪在各自的手中钻出,刺向了对方的身后。
一点金芒焕发,黑白色的鱼嘴消失了,钟离也消失了。
原地只站着一个他,他就是钟离的欲与念的结合体——真正的钟离。
刚才真的很凶险,他一旦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动了念,就会被困在时空两神的陷阱里,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钟离飞天而起,冲破天穹,终于来到世界树的世界。
这个世界是灰色的,光照不亮,黑抹不暗,温度同时处于冷的极端和热的极端。
这里的混沌风很可怕,像镰刀一样锋利,泰山一样沉重,每一缕风都能带给他极致的疼痛。
“你终于来了。”
一个奇怪的声音忽然传来。
钟离循声看去,但只能看见灰蒙蒙的混沌。
那个声音笑道:“孤等你很久了,难道你就没有什么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