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士族女郎婚嫁自由,和离、改嫁都不会有人说闲话。当朝女郎有当自梳女的,也有拖到二三十岁成婚的,更有婚后肆无忌惮豢养面首的。
即便如此,仍旧看重血统和出身。尤其是钓金龟婿,是最令众人鄙夷的一种行为。
元行秋唇角勾勒出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张氏女说得比较委婉,“新衣有什么看头?茶会可是要展现茶道的。”
的确,参加这般茶会,不光图个热闹,还有竞技茶艺。一个小小庶女打扮得再光鲜亮丽,没有一手茶艺怕是会遭人耻笑。
众女笑而不语。
元槐只见其人,未闻其声,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口中饱受非议。
早上赶来滴水未沾,她实在口干舌燥,先找个散座坐了下来,刚要倒水来喝,便有一人抢过来,殷勤帮自己倒上。
接着,听见一道男声轻声细语道:“槐妹妹,我们之前是见过的……”
元槐诧异扭脸看去,是个陌生面孔,她怎么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对方品貌俊秀,一张鹅蛋脸,就像熟透的苹果似的,瞧着还有些许稚嫩。
但眼下,没什么比她用茶更加重要。
茶香扑鼻,沁人心脾,元槐端起茶杯,实在渴极了,吹开铺在表面的茶叶连饮数口。
那小郎君轻咳两声,极不好意思道:“就是前些日子冬狩,有个傻狍子撞倒在你面前,我与游鸿等人骑马路过,大家都看到你了……”
元槐眯眼,这么多人知道她白捡了个傻狍子。
这人她面生,根本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再听人群中吵吵闹闹,唤的是崔二郎。
元槐眼前一亮,是了,清河崔氏是南陵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
社交嘛,就是让面生变成面熟。
女郎嘴角弯起,展现出个清清淡淡的笑:“你是崔二郎?”
“正是在下。”崔二郎点头如捣蒜,激动得眉飞色舞。
元槐扬眉笑道:“久闻不遇,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这一瞬间,似乎连曦光都褪色了几分。
女郎嗓音恬静清润,崔二郎被她动人的笑触动,更加无所适从了,支支吾吾扯话题:“你性子真好,比我认识的人中都要好……春闱和花朝节相近……我和你说……”
元槐跪坐在席位,安静地聆听,柳叶儿眼流转,荡漾着一泓水色。
“陛下、陛下,您听我说啊……”
赵崇光在前头步履如飞,后头好几个身着儒巾襕衫的老先生紧追不舍。
“花朝节可是上京一年一次的盛事……您贵为天子,可不能不当回事啊,定要赏脸参与进来,别让我们这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