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珍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如今她能够爬上大公子的床,多亏了二姑娘的近水楼台,二姑娘待她好,自然上心至极。
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元槐从不在口头占便宜,若是谁咬到她跟前了,她不仅要咬回去,还要打爆对方的狗头。
哪怕到了箭在弦上的境地,元槐也没有失去该有的沉稳。
“狗在说谁?”
“狗在说你!”
宝珍下意识顺着元槐的话说,压根没想那么多,直接是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变成自己骂自己了,气得直跺脚。
“嫡姐可要管好自己的奴才,出言不逊也就罢了,若是捅了别的篓子,二姐姐真是没地说理儿去。”
元槐嗓音含笑,眼眸深处裹挟着潋滟的水色,深不见底。
隐喻一层威胁的意味。
本来只是过桥谁让谁的争执,现下已经升级成谁威胁谁的程度。
“你敢?!”元行秋像被踩到尾巴的家猫,差点跳起来,身上那副端着的架势显然是守不住了。
元槐侧过脸,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在元行秋眼前晃了晃,眼眸微眯,笑意沉浮:“嫡姐应当知道,我胆子大着呢。还记得吗?毒药。”
就这么一个小瓷瓶,想起昔日被喂毒药的屈辱,就让元行秋憋不住气了,上一个箭步冲到元槐面前,伸手就要争抢过来。
被拒后,元行秋强忍着心中的不岔,停滞在外散心未归。隔着洛水,她看向赵崇光,迫不及待想要一探究竟。
偶然一个发现让她危机感十足,荣帝和那些老学究们谈话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凝视着一个方向。
相隔甚远,又有树丛遮挡,她只见到一角柳色的裙摆,便隐隐猜着是元槐,那衣裳美得让人过目不忘,她的猜测不会错,只是没想到,转来转去,最大的竞争对手竟隐藏在自己身边,真叫人防不胜防。
只要抢到这毒药,就能够揭穿元槐的假面,让世人知道她元四娘子,到底是怎样一个卑鄙小人!
当拿出那瓷瓶的时候,元槐就料到元行秋会来抢,脚步轻挪,避开了对方的手。
元行秋向宝珍使了个眼色,宝珍立刻扑上去,死死抱住元槐的腰,使她不能活动,手中的瓷瓶自然便从她手上脱落了。
正当元行秋暗自庆幸,拿到证明的时候,风驰电挚之间,元槐贴近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你还想怎么样?”元行秋吓了一跳,下意识猛地用力拨开。
因这动作幅度太大,竟将元槐跌进了洛水中,伴随着扑通一声,那水平如镜的湖面水花四起。
水花溅到了元行秋身上,如战鼓般震响着耳膜。她心中一咯噔,这才察觉到事情已经发生,浑身一软,瘫倒在桥面上。
“不关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元行秋已经慌到口不择言了,宝珍也吓坏了,哆嗦得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