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年没见,杜大少爷就不认识张某了?”
杜良见张龙没有请自己进来的意思,只好自己推开木门,走到院子里。
“张大哥有所不知,我前些日子生了场怪病,差点死掉,病好之后,就没了很多记忆,这才忘了张大哥的模样。”
“我倒是听说了,杜大少爷前几日莫名死亡,明明已经下葬了,却又起死回生,被人从坟里挖了出来,没想到竟是真的,当真是咄咄怪事。”
张龙说话不卑不亢,即便是面对曾经臭名昭著的纨绔子弟,依旧面容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杜良笑了笑,将手中物品放在一边的架子上,来到张龙面前:“一年不见,张大哥日子过得可还好?”
“日子虽然贫苦,但却快活,不用每日和锒铛小人同流合污,舒坦的很。”张龙说话时,故意抬头扫了杜良一眼,寓意已经很明显。
杜良却也不气,反而谦卑的道:“家父用人不当,使得小人环绕,污了衙门府的风气,叫张大哥受委屈了,小弟替家父给你赔个不是。”
“哦?”
张龙有些诧异的看向杜良,对他的反应有些惊讶。
眼前的少年衣着简单整洁,说话谦虚礼貌,笑容温和淡雅,还是之前的那个杜家纨绔少爷么?
心下猜不准杜良的来意,张龙只好开门见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杜公子一大早来找张某,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杜良点了点头,也没绕弯子:“小弟前来,是想请张大哥出山的。”
“出山?”张龙一愣,随即自嘲道:“张某一介莽夫,只会舞刀弄枪,上不得台面之人,何来出山一说。”
“张大哥过谦了,整个子午县,能有您这般本事的,怕也找不出几人,何必埋没在这乡野之中呢?”
“杜公子抬爱了,张某以经厌倦那种阿谀奉承的生活,只想余生种种田,养养鸡,倒也自在些。”
杜良笑着摇了摇头,指着院子里井然有序的摆设道:“张大哥,你瞒不过我的,若真甘心种地养鸡,何须这般约束自己?你只是没有展现的机会而已。”
张龙眼中闪过一丝孤寂,苦笑着看了看院子,没有说话,不知在沉思什么。
杜良给自己搬了木椅,实在是双腿酸痛,不能久站。
“张大哥是有抱负、有理想的人,不愿与那般小人同流合污,小弟钦佩的很,这次来,便是希望请张大哥出山,与我一起做一件大事……”
“做大事?”
张龙轻笑,指了指远处的村子:“子午县方圆数百里,人口不到一千,还能有什么大事可做?”
“张大哥莫要小看了这子午县,也莫要小看了小弟,我口中的大事,便是改变整个子午县。”
杜良说的很有气势,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将少年人独有的自信和抱负展现的淋漓尽致。
“改变子午县?杜公子好大的口气。”张龙嗤笑的。
杜良站起身,望着远处的群山,声音坚定的道:“我不仅仅要改变子午县,还要以子午县为突破点,改变整个南明王朝。”
一旁的张龙摇了摇头,懒得与他争论,继续低头手中的活计,只是动作已不像刚才那般麻利。
杜良收回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张龙,十分突兀的说道:“我想要推翻李家,灭掉土祭院,重新整顿子午县。”
张龙握着农具的手抖了一下,霍然抬头看向杜良,目光炯炯:“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