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清洗伤口。
一刻钟成了难熬的折磨,待毒钩终于从皮肉中取出,赵崇光整个人呼吸急促,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筋疲力尽。
青夜吓坏了,急道:“你就不能减轻一下主上的痛苦吗?”
“无计可施啊。”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曾在古籍上看过,华佗创制的麻醉药剂,传说服下能令人沉睡,不省人事,感知不到痛痒。可惜此方失传了。”
这么好的东西竟然失传了。
青夜脑中灵光一闪,等等,懂医术的可不止宫中太医啊。
的确,会医术和精通医术是两回事。
青夜蓦地想起一个人来,转身掀开帘子,一双腿健步如飞。
王秉恩与太医对视,谁也不清楚这人要做什么。
元槐走进行幄时,一连三双眼睛扫视过来,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青夜。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人盯着看的吗?”
青夜见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连忙火急火燎地把元槐推到床榻前。
元槐这才注意到赵崇光的脸色不太对劲,他额头冒着细汗,身上盖着棉被,不留一丝让外界冷风进入的缝隙。
赵崇光肤色本来就白,失去了血色加持,这一看,脸色实在是病态得吓人。若非棉被下的胸膛微弱起伏,她都以为陛下殡天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
元槐一直在马厩照看小红马,不知不觉间忙到了傍晚,因此错过了赵崇光回来的消息,谁知道刚回去,就被青夜带到了这里。
她垂下
眼睑,看向紧紧抓着她的手,那双瑞凤眼直直地盯着她,薄唇毫无血色。
青夜把林区的来龙去脉,精简了一部分告诉元槐。
“总之,元娘子快救救主上吧。”
元槐伸手就要掀开盖在赵崇光身上的棉被。
却被王秉恩拦住了。
“姑娘,陛下伤在大腿,男女有别啊。”王秉恩一脸为难。
元槐嗓音冷淡,“在医者眼里,伤患并无男女之分。不看伤处,如何治得?”
这话说得确实有理,王秉恩一时语噎。
方才为赵崇光疗伤的太医在一旁不由啧啧称奇。
其实还真如元槐所说,在医者面前不分男女,只不过这也是分情况的。
早就听闻元阁老的四娘子的大名,医术大胆,没想到如此不拘小节。
“王秉恩,不得无礼。”赵崇光微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声线和他的人一样,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