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叫人参山药糕。”婢女冬儿惊道。
元槐唉声叹气一番,这就没错了。
本来就算胎儿保不住,也不会影响母体,谁知江夫人无心的举动,导致腹死胎中,就连自己搭了进去。
奉京府尹不解道:“本府不通医理,可是这人参山药糕,可与那药方中的药材药性相克?”
元槐有条不紊地说道:“并无相克,只是这三七别称人参三七,有活血化瘀之功效,最是不宜孕妇食用,极大可能会诱发产妇出小产或血崩的现象。”
顿了顿,她又补充一句:“一旦内服用量过大,可是会死人的。”
公堂之上,引起一片哗然,奉京府尹也为之震惊。
按说江夫人是生养过一位公子的,怎么还会犯这种显而易见的错误?
“不对,不是这样,光凭你一张嘴如何能够服众?”江侍郎立刻不淡定了,朝奉京府尹施了一礼,“既然府尹大人不通医理,那便请一位有权威的医官上堂,岂不是更好?”
元槐当然知道江侍郎什么意思,她的药方里可没有三七,于是自然而然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
“江侍郎所言甚是,术业有专攻,那就请来仵作上堂,尸体是绝不会说谎的。”
江侍郎脸色一黑,没想到竟被这个黄毛丫头摆了一道。
感受到江侍郎投来毒辣的眼神,元槐唇角抿了抿,神色愈发凉薄起来。
医疗事故是可以是民事纠纷,也可以是刑事案件,但元槐只是开了药方,并未全权参与抓药、采药,故而归类于民事纠纷。
南陵许多医患纠纷大多采取私了,而更上一层的人会用律法来解决医患纠纷。
其实诉讼中,只要官府认为死者死因不明,尸体检验解剖便不需要征得家属同意。可如今的情况不一样,死者是江侍郎之妻,但凡他不同意,尸检就无法正常进行。
奉京府尹正拿捏不准,突然师爷从后堂走出,附耳说了些什么,随后奉京府尹眉头舒展,便下了命令:“传仵作,将尸体带上堂来。”
很快,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就被衙役抬了进来。
仵作行了一礼,恭敬道:“府尹大人,可否验尸?”
还未等奉京府尹开口,元槐走到担架旁直接掀开白布,仵作拦住她的下一步动作,急道:“小娘子使不得,这是小人的分内之事。”
“事关我的性命和名誉,得罪了。”
江夫人死后不过十二个时辰,身子已经僵硬了,脸色惨白,腹部高耸,暗红的血迹留在裙下,只是衣衫齐整,妆容尚在,显然是有人为其打理过。
元槐眯眼,仔细端详着江夫人的死状。这种血崩其实是三七引起的大出血,血崩正是导致产妇死亡的重要原因。
“给我一套手衣。”
手衣是仵作验尸时的防护措施。
仵作一愣,以为是同行,随即将东西放在元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