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眼泪要流下时把头仰起来，眼泪就回去了。
夕阳西下，晚风带着些许秋燥推着陈娇娇瘦小的身子往前走。
下山的路不好走，山路崎岖又盘曲，陈娇娇磕磕碰碰走了好久才在夕阳落尽时走到了山脚的小村落。
她站在一座房屋前犹豫了一下，才边伸手敲门边喊到：“燕大婶，燕大婶。”
“来了。”
屋内一个粗壮的妇人听到门外喊声忙回了一句。
木门在“吱呀”声打开了。
妇人望着门口站立的女孩有些惊讶。
“是娇娇啊，这么晚了是有事吗？”
陈娇娇忙回答：“我今日里去了一趟城里，哪里想到回来的路上出了一点事，我看这天色太晚了，上山只怕有些困难，所以想问问燕大婶，我能在你家借住一宿吗？”
妇人忙点点头。
“这有何不可，我媳妇生孩子一时没有找到接生婆，劳你师父圣手才母子平安，老婆子一直记在心里。”
“快快快，进来，这秋日里白天虽然还有些热，到了夜里还是有点凉。”
陈娇娇很感动。
好人啊。
庄户人家房间大体都差不多，人口多，房间少，一般都是好几个人挤一张床。
燕大婶在好一阵安排后，终于把陈娇娇塞在了西北的一个房间。
燕大婶的女儿春花的身材有些微胖，本就不大的床让她占了一多半，她窝在床的一侧不敢动。
陈娇娇望着从门缝里漏进来的月光有些发愣。
她把最近这段时间师父做的事和说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发现了一个事。
禹城？
这个地方师父提过好几次，当时陈娇娇没有留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有点蹊跷。
江湖太大，陈娇娇没有把握能找到师父，但是有了这些许线索后她又升起了一点点信心。
从发现师父不见了后，她一直焦虑担心恐惧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点。
陈娇娇终于睡了。
不过没有等她睡多久，她就听到院里有人行走的声音，她使劲睁了睁着困得不行的双眼强迫自己起来。
师父不在，没有人包容她的起床气了。
燕大婶很热情，临走时硬是塞了几个饼给陈娇娇。
陈娇娇没有拒绝。
她现在身无分，有了这几个饼也可以走得远一些。
她背着小包袱，里面有一套补了很多次的衣裳和几本师父视如珍宝的医。
她右手拿着串铃，左手拿招牌，药囊并葫芦斜挎在肩侧走在了乡道上。
乡道很安静，只是偶尔听到远处后有狗吠声。
陈娇娇的脚力劲不错，不过一个时辰便来到了一个村落。
这个村里人口还挺多，陈娇娇不由有些高兴。
她拍了拍脸颊，微笑，然后……
“卖天王补心丹咯，晚上睡不着的吃了就能睡啦。”
“卖十全大补丸咯，秋冬进补吃了强身健体啦。”
女孩清脆的声音伴着铃铛“叮当”顿时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力。
这个村村口有一颗大槐树。
一众毛孩子正围着大树打打闹闹，他们听到“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和女孩叫卖的声音后，好奇的把陈娇娇围住了。
女孩头发用一根木簪高挽，一身灰色的布衣，一双布鞋，一只手上拿着一个铃铛，一只手拿着一块招牌。
招牌上有字。
“成宥利，快看看，她的布上写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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