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乔,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大的区别。你信人,但我不信。”

在周琨钰的成长环境里,人人笑里藏刀。在巨大的利益驱使面前,人性使然,父子母女尚且可以反目,更何况其他人。

“至于我要怎么理,你不用想太多。”

“你觉得我帮不上忙?”

周琨钰把手搭在她腰上,指尖轻揉一下她的腰窝:“不是,是那些事离你的生活太远了。我希望你的生活跟以前一样,简单一点。”

辛乔沉默。

周琨钰轻声问:“不信我?”

辛乔把脸埋进她的颈窝:“你不是说我傻么?”

“我们这种傻子,说什么话都是以永远为期限的。”

“我说过相信你了,对吗?”

周琨钰笑,望向一片虚无的黑暗。

她能做到的,对吧?

哪怕她要面对的人,是周承轩。

第二天,三人又抓紧去雪道上好好放松一番,周琨钰坦白说,有那么一点腿软。

回房收拾行李,宁璐还要赶回外地上进修课,周琨钰开车把她送到高铁站。

“这次谢谢了。”温雅笑着同宁璐道谢。

“哪儿的话。”宁璐就着打开的车窗跟辛乔说:“下次再约,你别老说忙忙忙的,大半年见不着人影。”

辛乔点头:“好。”

告别后,周琨钰开车回邶城。

路上问辛乔:“我下午得去医院,你怎么安排?”

“我回家,陪木木。”把小妮子一个人留在家,该说不说,辛乔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周琨钰把辛乔送到旧街口,她单肩挂着行李包,往旧筒子楼的方向走去。

今日也是阴天,云压得低低的,更衬得她修长挺拔的身型像柄破空的剑。

周琨钰望着她背影喊了声:“辛乔。”

辛乔的背影顿了下,转脸过来,笑容坦荡:“干嘛?”

一条街道能有多特别呢。

淡灰色的墙砖被岁月磨出了些破损,电线杆角落和灰瓦屋檐一般长满衰草,街口是个很老式的小卖部,老板坐在里面露出半个身影,嘴里吱吱呀呀的哼着京戏,头顶时而有戴鸽哨的鸽群振翅飞过,灰羽和今日灰霾的天连成一片。

可是辛乔站在这里,回眸冲她笑。

“不干嘛。”周琨钰道:“就是试一试,是不是无论我什么时候叫你,你都会回头。”

辛乔那笑容像是在说:周琨钰你还说我傻。

明明你自己也没聪明到哪里去。为什么同样的话,你要反反复复的问。

却吞下了这句腹诽,认真答:“是的。”

她把那个句子完整的说了一遍:“无论你什么时候叫我,我都会回头。”

辛乔到家的时候,辛木居然还没回。

她昨晚在同学家留宿,跟辛乔打视频的时候,老大不耐烦一样,很快的就挂了。

这还是辛乔头一次回到家,而辛木不在,她把行李包放一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愣了一阵神。

不一会儿辛木回来了,马尾上绑着根新头绳。一看辛乔的坐姿,换了鞋冲到她面前:“天哪老姐,你不至于吧!”

“怎么?”

“吓死我了。”辛木拍着胸口:“我还以为你想我想到哭了。”

辛乔笑:“去你的。”

但该说不说,小团子真的长大了。脸没过去那么圆了,眼睛也开始逐渐长出些更狭长的弧度,各种意义上都开始逐渐向大人进发了。

辛乔的心里有点涩涩的,站起来拎了行李包:“你休息会儿再写卷子吧,我先去把行李理了。”

“我不累啊,有什么好休息的。”辛木说着就坐到写字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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