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舒和林忆柳的位置靠前,与宁玉珍匆匆告别后,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日头渐渐高了,宁玉珍目送着一批又一批秀女进去,日头渐渐升高,总算等到了嬷嬷来领进门。
宁玉珍微微垂头,不敢乱看,余光中,周围花团锦簇,不少品种自己都未曾见过,不由感叹皇室奢靡,世间一切新鲜事物估摸着都在这偌大的宫里了。
她正想着,前头的人慢慢停下了脚步,一批六人呈一字在千秋亭前排开。
由太监一个个报过去,没入皇上、太后眼的,便得朵花,卸了身上木牌。
入了皇上、太后眼的,有嬷嬷来送上香囊,收起她们的木牌,结束后交于敬事房,再进宫时,就是主子了。
宁玉珍位置在中间,低眉顺眼地站在那,等着太监报自己的名字。
“从七品滁州州判宁见山之女,宁玉珍,年十六!”
“臣女宁玉珍参见皇上太后,愿皇上太后万福金安。”宁玉珍上前恭敬地行了礼,等候问话。
亭内传来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闻言,宁玉珍乖顺的抬起头,但眼睛始终注视着地面,不敢往前看一眼。
她整张脸亮在众人面前时,饶是端坐在千秋亭里的太后也忍不住低声赞一句不错。
“琴棋画可有擅长?”
“臣女擅长笛子。”
“旁的姑娘不是学琴便是学筝,你倒是不同。”
太后问,宁玉珍答,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坐在太后身旁的皇帝魏诚始终闭着眼睛,仿佛现在的选秀不是为了充盈他的后宫似的。
“皇帝,你瞧这姑娘如何?”
毕竟是为皇帝选妃子,太后虽然对宁玉珍还算满意,家世低了点,可性子温顺,相貌上等,与宫里那个宜贵人有着一样的气质,还能制衡一番,但得再问问魏诚的意见。
魏诚将眼睛睁开条缝,视线随意扫过下头站着的女子,强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轻声道:“都听母后的,儿子没有意见。”
太后见他这样,知晓魏诚是对宁家小姐没意思了,正要叫人赐花时,一阵大风刮过,把香气推送到了魏诚鼻间,顺着鼻子流进了肺里,让原本躁动的喉咙都缓解了不少。
魏诚舒缓了眉头,这段时间被咳嗽折磨的不轻,下了早朝又在亭子里看了半天选秀,药没喝上,肺早已躁动不安,连带情绪也跟着暴躁,一场香风倒是来的及时。
在太后和大太监福海错愕的眼神中,魏诚从亭子里走了下去,站在了宁玉珍面前。
“你身上,什么味道?”
宁玉珍很是震惊,她也没想到皇帝会突然下来,视线没来得及收回,直直撞进了对方眼中。
脸庞棱角分明,剑眉下一双丹凤眼中瞧不出喜怒,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尽显帝王之相。
她慌慌张张垂下头,回道:“回皇上的话,是臣女所制的玄台紫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