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紫苏的角度看,元槐眼睑下泛着淡淡的青色,原本水润的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憔悴了很多。
紫苏瞧见自家姑娘消减的脸颊,鼻头一酸,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心中感慨。
姑娘在首辅府过的日子虽说算不上多好,却也是犯不着事事亲力亲为,什么时候经受过这样的苦?
紫苏小心翼翼将盖在元槐身上的棉被掖好。
听见脚步声,元槐骤然惊醒,惊坐起身,环顾一周有些懵了,难道她睡得迷糊自己爬上了床?
她努力回想,只记得昨晚用草木灰作消毒用,后来困意上头,就再无印象了。
见面前站着的是紫苏,元槐揉了揉眼,沙哑着嗓子唤道:“紫苏,什么时辰了?”
清晨起来有些恶心想吐,急忙拿艾草在鼻间嗅了嗅,艾草中的成分能够缓解疲劳,元槐才觉得舒缓了不少。
“卯时了。姑娘再睡会儿吧,外面有济世堂的郎中们,就连宫中的医官也过来帮忙了。”这些日子元槐的辛劳,紫苏看在眼里,很是担心她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元槐坚持起身,理了理压乱的皱褶,“今日还会有病患送去病迁坊,我得去看一眼,那么多病患,他们定然忙不过来。”
“可是……”紫苏还想着劝元槐歇息。
元槐把手放在心口,看着紫苏做了个深呼吸,示意她放宽心。
“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当下正是抗击鼠疫的关键阶段,我也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用过早饭后,我便去诊治病患,你留在后方,注意防护。”
一开始紫苏并不赞成元槐去,奈何元槐如此坚持,紫苏再反驳不了什么,只好把热乎乎的稀粥放在案几上。
她仔细一想,姑娘会医术,大病小病没有,身体素质确实也比其他女子好些,身上的一些磕磕碰碰短时间内就能愈合。
元槐端起碗,就着咸菜,迅速解决掉那碗稀粥,便出
去干活了。
另一头,游鸿率领的车队,除了他本人所坐的车厢,其他车厢都装满了药材。
眼瞅着就要到上京了,却在官道被人拦下了。
官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各种死状凄惨的尸体,遍布一地,垒起了一座小小的尸山。
那是感染鼠疫病死的尸体,浑身呈现出黑色斑点,发出的恶臭味儿掩都掩不住,光看一眼便让人头皮发麻。
而尸山后,站着一群浑身脏污、眼神麻木的流民,约摸着有二三十人,直勾勾盯着车队双眼直冒绿光。
这次出行游鸿只带了五十人,金陵卫训练有素,对付这些拦路虎不在话下,但也架不住这些人像狗皮膏药一样难缠。
游鸿举着令牌,大声喊道:“此乃官府的车队!闲杂人等速速回避,不得妨碍官府公务!”
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