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喷吐出黝黑色的灭世龙焰,恐怖的高温烧得虚空阵阵涟漪,就算但他林远隔千里全身的铁骨也被火光晒得通红一片。
钟离也来到了他旁边,目光灼灼地盯着龙蜥的龙角。
龙蜥的龙角由黑色到红色过渡,看上去像是一棵逐步烧红的铁珊瑚,却又带有一种无上的远古威严,但可笑的是,龙蜥的额头却是镶嵌有一只人类的脸,还是扭曲的。
但他林忍不住道:“龙蜥一族在我那个年代就已灭绝,没想到还有遗嗣,可惜是只杂种。若龙蜥族泉下有知,怕是会从地狱里爬出来处理了这家伙。”
钟离奇怪道:“为何?”
但他林道:“龙蜥族最看重血脉之间的传承,凡与外族通婚生下的子嗣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它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例外了。”
钟离恍然地点点头,并后撤了几里,但他林神色惊异地跟着后退。
没一会儿,钟离与但他林刚才的位置立刻升出一面凌厉的风墙将他们隔绝,随后,婼西奴身后冒出一个巨大的风灵对准龙蜥搭弓射箭,恐怖的力量迅速在箭尖凝聚。
龙蜥感受到威胁,急忙一掌拍向正在聚势的婼西奴,婼西奴不躲不闪地硬抗下这一掌,身体顿时崩出道道裂纹,嘴里虽不住地吐着神血,她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毅。
龙蜥眼里闪过一丝急切的慌张,张口想吐出一道灭世烈焰给予婼西奴最后一击,却发现神箭已经射出,只能快速凝聚力量于龙角,结成一个龙鳞护盾防御。
千丈长的青色神箭射在护盾上,只是相互僵持了片刻,便击穿护盾射穿龙角直击龙脑,但就在这个时候,龙蜥险之又险地偏了偏脑袋,使得本是致命的神箭只是斜斜地射断了它的尾巴。
而箭出的刹那,婼西奴身周也瞬间百花齐放,并如雨水般随箭风摇曳,飘拂在龙蜥身上,打得龙鳞霹雳巨响,没一会儿便开了裂,鲜血淋淋流淌在每一片龙鳞上,滴落虚空,汇成一片血海。
龙蜥痛苦地怒吼一声,龙瞳恨意滔天地盯着虚弱的婼西奴,瞳里立刻聚焦出一束炽热的光线射向婼西奴。
婼西奴已没了气力,身体似一片落叶,在黑乎乎的虚空里荡来荡去,面对龙瞳射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任由火光持续毁灭自己的神体。
可让她惊愕的是,炙热的射线打在身上不仅不疼,反倒很是温暖,像是躺在晨曦的怀抱里,温暖而柔和,格外的安心。
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钟离已不知何时来到身旁,张开神力护住了她。
钟离与满眼感激的之色的婼西奴简单对视了一眼,却没想到她那虚弱的花容、天真自然的眉眼里藏有一园花、一潭水、一座山,他的眼睛进去后,就再不想出来。
不得不说婼西奴身上承载的自然美确实让他流连忘返,让他的眼睛这样失态,但他还是强行移开眼眸,道:“可以把它交给我吗?”
见婼西奴缓缓点了点头,钟离便在婼西奴身上留下一面玉璋护罩后,往外丢给了但他林。
但他林本想接住抛来的婼西奴,又见她身上有神光护体,明白钟离又在防着他,就生气地收回手,脚跟一跺,放出一面金光墙面任婼西奴摔在上面。
钟离只瞟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龙蜥皇却盯着钟离不满地道:“说好的她跟本皇打,怎么反悔了?你不是在乌托邦号称契约之神么,看来也是个沽名钓誉的家伙。”
钟离唤出一支枪,道:“我也说过要杀了你。”
龙蜥皇慌道:“要不我们再做一个交易。”
钟离凝目盯着龙蜥皇疯狂愈合的伤口,没有趁机动手,而是道:“什么交易?”
龙蜥皇道:“你去杀了精灵神,或者让我杀了她,我就放了你的朋友如何?”
钟离沉吟道:“以不亲近之神交换亲近之友,这个交易确实很划算。”
龙蜥皇得意地笑道:“你同意了?”
钟离摇了摇头,龙蜥皇依旧笑道:“为何?”
钟离道:“精灵神的命应该由她自己支配,而我朋友的命,我能救则救,不能救则用你陪葬。”
龙蜥皇哈哈大笑道:“不知道那可怜的小精灵知道后会不会恨你,反正如果是本皇与你有生死之交,你却如此对本皇,本皇绝对是会恨你的。”
钟离怅然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只能选影响最小的那条路。”
婼西奴望着钟离悲伤的背影,沉默地咬陷了红唇。
龙蜥皇突然叹息道:“你的做法本皇很认同,因为曾经我也有过这样的选择,但我选择了后者。”
钟离望着龙蜥皇疯狂汲取着飘在虚空里的龙血,也不阻止,而是问道:“为什么?”
龙蜥皇回忆道:“因为本皇不想救它们,它们虽是本皇的亲人但更是仇人。”
钟离道:“另一个是谁?”
龙蜥皇道:“本皇养的一只妖猪,它没有名字。”
钟离道:“它过得如何?”
龙蜥皇道:“本皇一口咬断了它的头,让它很安详地死了。”
钟离道:“你救它,为何又要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