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是圆的,遇而不见的,不过是有预谋的转角。就像所有的偶遇都有漫长而刻意的伏笔。
“哎呦,大师兄!怎么是你呢?”秦楚楚拎着一大袋子桃子,豪爽地拍着樊琛的肩膀,故意地问。
“二师弟,你要有点儿老师的样子!”琛儿哥头也没抬,他正趴在小办公桌儿上备课。
秦楚楚过来的时候,那脚步呼呼生风,樊琛太过熟悉了。一巴掌虚张声势,到了跟前毫无威力。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学妹,樊琛是羡慕的。毫无家庭压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知道选择,也懂得放弃。
“你现在是不晕车了?”樊琛抬起头上下打量着她,“小假期都往这儿跑?”
“爱真的需要勇气……”秦楚楚直接把自己的心情唱了出来,指着自己的老学长说,“你不懂!”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太贴切,又补充了句,“不,也许,你只是懂得不太透彻!”她手指头做着点钞似的的动作揉搓,浅浅地震颤着脑袋。
“我要去找我的孩儿们了,师兄再见!”
樊琛听着那欢悦的脚步声儿,琢磨着,“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弟弟妹妹,早上好!”秦楚楚指甲滑敲着讲桌儿,“我是秦楚楚,利用这几天讲一下大家数学薄弱的板块儿。”
“姐姐好~!”林卿拖着长音愉快地应答。
秦楚楚嘚瑟地笑着冲林卿点了点头,“数学,我向来不喜欢,”她随意地挑挑眉毛,耸了耸肩膀,“不过,折磨我的,我都想征服。希望大家也一样。”
“我就是想要那个,非它不可!”语气突然正式了许多,眉眼里是果决和征服的欲望,“不要给自己留太多退路,不要随意降低档次!拿到别人拿不到的分数,你才能出彩。”
周淼看着秦楚楚,呆呆地出神。初晴越发觉得这个姐姐好酷!
忽然有一种力量迸发,从胸腔到四肢的触电感,凭什么我要认为自己数学不行?这是秦楚楚的第一课上,初晴他们共有的感觉。
“好啦,我要开始我的表演啦!”忽然之间转换了风格,类似于皮卡丘的那种声音。
“大家看着第一页讲义。”正式讲课的时候,秦楚楚又是另外一种风格了。
字迹像她,洋洋洒洒,不受拘束。图线不像她,太过规整。
如果不是秦楚楚拿断掉的扫帚秸秆儿充当了直尺,绝对看不出来她是第一次做“老师”。毕竟,那个年头儿,数学老师的字儿可以不好。但是,手起线直是常态。
一上午两大节课,接近吃饭点儿的时候,秦楚楚给她们提前下课,“姐让你们提前下课,好让你们错过排队的高峰期!”猛地灌了一口水,“我晚上还有兼职,回去练练曲子!”
“姐姐,你简直不要太善解人意!工作加油。”米小米很狗腿地说,眼睛都放光了,仿佛看到了串串。
像是在琴键上跳跃,秦楚楚的手指律动着冲米小米他们做出“拜拜”的动作。
她的步子很快,走起来轻盈却掷地有声。飘起的长裙摆上荡起一层层涂鸦,大概是自己风格的独家定制。
电动车开得超级快,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坐在小摊儿上,肖寒看着飞驰而去的秦楚楚,暗自替表哥捏了一把汗。侧头一看,旁边儿的几位都盯着秦楚楚的背影。尤其是,初晴,眼球都要跑出来跟着飞了。
“干啥呢?”他一脸不解地看着初晴,问道。
“你嫂子,太酷了!”初晴简直就是花痴脸。
总有人做着你不敢做的事情,青春还没资格叛逆到底的时候,还在追逐着别人的酷。
破旧的条件,突然停电。空调终于不用载着负荷气喘吁吁了。只能窗户打开,求风给一点儿施舍。十月,还是热着的。
搁以前,没人坐得住,更别提学习。眼下,到底是不同了。学校盯着四班儿,老师还在无条件付出,秦楚楚的话还热着。一切都在血液里沸腾。
几张大的草稿纸,勾勾画画、满满当当。左手轻轻挥动,带动你右我左两阵风,两个人的清凉。
曾经一起流过的汗,都是金灿灿、沉甸甸的默契。
“天气预报有雨,大家今天不用上晚自习了。”老师手上还拿着上节课的小测验,“路上注意安全,尽量一起走,男同学护送一下。”
“好。”冯扬抬起头,揉了揉眼睛。
刚抬起头仿佛刚睡醒一般。林卿这次真的没睡,“好嘞!”
走向不同岔路的,终究要分离。
冯扬组织大家搭了伙儿。
“我俩近,不用你们送。”米小米乖乖地坐在初晴的后座儿,对林卿说。
“得了吧,你看你胖得那样儿!”一边说一边指向自行车的后轮胎,“都瘪了。”
在跨上电动车之前,他欠揍地伸长了脖子,“我是怕你被肉联厂误认。”其实,他是在报“花花”的一箭之仇。
“你赶紧闭嘴吧,花花!”米小米又抬出了自家宝贝。
车骑得很慢,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初晴确实载不动米小米。还有,林卿和米小米的“嘲笑战”比较适合低速。
“你确定不坐我的后座儿?”肖寒将电动车,移近了问初晴。
“不坐,我对你的车技表示质疑。”初晴瞥了她一眼。
“我说,妹啊!我有可能把车骑很快吗?”
“那可说不准!”初晴回忆起了三轮儿童车,肖寒直接骑车撞上了小树苗儿。
黄昏微醺,四个人,各自为战,互相数落。
时间停滞,一片晴朗。
“嗯嗯嗯~~”一阵迎合,就连周淼都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