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徒钟的回答,李开阳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难免有些失望。
“该死的,来的时候也没说斩金宗这边来了个元婴啊,老吕呢,谎报军情吗这不是?”李开阳烦闷地嘀咕着,神识扫过自家阵营,这才发现吕一凡一身血污地躺在那里,已经是身受重伤。
李开阳面色瞬间凝重,忽地落下身子来到吕一凡身边,不再说那些抱怨的话,而是赶紧为吕一凡渡去灵气稳定伤势。
然而洪子川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在那里救人呢?他掌中聚起的雄浑灵力骤然拍出,狂风激荡,其散发的恐怖波动让李开阳与司徒钟两位金丹圆满境界的大佬都通体生寒。
瞥了一眼抢先下去救人的李开阳,司徒钟暗骂一声真贼,然后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他若是再躲开,自家这群弟子怕是要一个不剩。
“撼山铠,疾!”司徒钟祭出一套通体黝黑厚重的铠甲,瞬间着身。此前叶凌月见过金山殿的黯山铠,攻防一体,十分棘手,甚至可以组成战阵。而这撼山铠便是黯山铠的进阶版本,对应着金丹境界。
穿上撼山铠的司徒钟心里多了些安全感,但不多,于是他再度掐诀。
“金山琉璃!”一声低喝,司徒钟身体猛的鼓涨一圈,有琉璃光泽覆盖全身,仿佛在撼山铠之外又凝了一层晶莹的琉璃。这金山琉璃不仅仅是一门防御术法,更是金山殿顶尖的炼体术。此时司徒钟除了身覆琉璃之外,还隐隐有红光如狼烟升起,这是体内气血充盈到一定境界的体现。
就在琉璃刚刚覆盖在撼山铠之外,洪子川那惊天一掌已经轰了过来。来不及再做其他的防御,司徒钟咬牙将双臂交叉在身前,臂甲延展生盾,就这么硬撞上洪子川的轰击。
噗!才一接触,司徒钟便一口血喷出,浑身如遭雷击般接连后退,双臂瞬间麻木。他啐了一口血沫,怒吼一声,周身琉璃光芒绽放,生生止住退势。
就在司徒钟死死顶住咬牙坚持之时,他听到李开阳的声音,突然觉得身上一轻。
“碧涛旋阵!”李开阳甩手撒出数杆小巧令旗,瞬间有灵光交织成阵。洪子川脚下阵起,凭空涌出大量水流化作巨大的旋涡,带动的绞杀之力缠绕在洪子川身上。
洪子川面不改色,浑身灵力爆发,生生将缠住自己的旋涡炸做满天水雾,而那些组成阵法的令旗也是应声而断。
但他分心挣脱旋涡,也是收了不少轰击司徒钟的力道,于是那掌风余力耗尽,也是被司徒钟成功撑过。
洪子川看向李开阳,面露恍然:“原来是你,金人殿那个喜欢鼓捣阵法的小崽子。”
李开阳布下阵法护住自家的弟子,他布下的阵法可比杨青志祭出的阵盘要强的多。说到底,阵盘不过是将阵法固定在法器,任何人祭出即可用,和真正善于布阵的人布置出的阵法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布置完阵法,李开阳拍了拍手,这才目光不善地看向洪子川:“老东西跟我装什么前辈高人呢,一把年纪才元婴,马上都要被我们这群小崽子赶上了,也不嫌害臊!”
司徒钟在后面正揉着自己麻木的胳膊呢,听着李开阳火药味十足的话语不禁愕然。他小声对李开阳说着:“兄弟,你现在这么激怒他,是嫌咱哥俩死得不够快吗?”
“他是斩金宗的,死仇,夸他两句又不能放了咱。”李开阳一脸理所当然。
“但是兄弟,你说话不那么冲,他不那么生气的话,说不定咱们能拖到宗门救援呢?”司徒钟一番循循善诱给李开阳整沉默了。
而这时,洪子川散发出的声势威压明显更盛了一些。他还是面无表情不见怒意,却只是微微眯起眼,本来就不大的一双眼睛彻底被淹没在那一脸褶皱中。
“赶上了?死人是不会有任何精进的,也不存在赶上我的机会。”洪子川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在李开阳二人耳中听得却透露出丝丝阴冷。
洪子川骤然出手,他并起剑指向李开阳凌空一点,整片矿洞中游离的灵气瞬间暴动。当修为踏入金丹境界的时候,就可以凭借腹中金丹沟通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借由其中的共鸣可以凭空飞行,是谓腾云术。而只有踏入元婴的境界,才能够调动一方空间内的灵力化作自己的攻势,比起金丹修士用自身储存的灵力发起的攻击,强了何止数倍。
“斩金诀,裂锋!”
暴动的游离灵气纷纷化作一道道锋锐的刃口,或是刀刃或是剑锋,或是戟锋或是斧刃,满天仿佛能将虚空割裂的刃锋从各个角度向李开阳怒斩而去。
李开阳感受着那满天刃锋把自己围得水泄不通,仿佛看着自己化成一页页薄片在空中飘飘洒洒。攻势尚未临身,其散发的恐怖声势已经要让李开阳心神失守。
“你看吧?我就说你别那么冲!”司徒钟一个闪身来到李开阳身前,再次撑起金光琉璃,准备与李开阳一起抵挡这满天攻势。
听到司徒钟带点抱怨的言语,李开阳一个机灵回神,从那一页页薄片组合成一个完整的人。
“我的错我的错,拖累司徒老哥了。”李开阳干脆地认错,麻利地取出一连串的防御法器御起,又撒下大把令旗布成一个个阵法。
然而阵法才起,却被洪子川打出的刃锋一触即溃。几乎眨眼间,李开阳撒下的令旗全数断裂。
但这些阵法怎么说也算小小的消耗了些攻势,李开阳体内灵力全数爆发,强撑着数件防御法器抵挡着三百六十度的攻势。此时李开阳无比庆幸这次跟着他一起来的是金山殿的峰主,托司徒钟的福,他被分走了近乎一半的火力。这要是跟来的是金刃殿或者金丹殿,自己此时怕不是已经变成肉片了。
灵力在极速消耗着,李开阳面色焦急,他手中防御法器已经被砍碎了三件,其身上也多了许多密集的血痕。
就在他感觉要坚持不住之时,突然身后有一道炽热的射线越过他,直射洪子川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