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罗老爷,来自江南旺望。阿沅好福气啊,小时候舅舅看你就跟别的姑娘不一样。
耳大下巴圆润,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姑娘!
二姐你还瞒什么?人家罗老爷说了,只要你拿出信物,让阿沅认祖归宗。
罗家愿意奉银千两,感激你对阿沅的养育之恩……”
他话没说完,就被二姨母拿扫帚打了出去:“滚滚滚!阿沅是我的女儿,谁也别想把她抢走!
蒋德运在门外大吼:“我告诉你,人家罗老爷愿意好好跟你说商议,你若死咬着不干,人家就报官。
到时候告你一个拐卖幼女的罪名,抓你和姐夫去蹲大牢,你就知道错了!”
他这一张扬,全村人都知道了阿沅的声世,一传十、十传百,在这个极度缺乏娱乐项目的时代。
阿沅的身世瞬间成了小镇最大的话题,甚至附近镇子、县城里都有人在传。
蔡庄那个水灵灵的姑娘,竟然是江南旺族的走失的女儿,现在人家亲生父母打过来,可养父母不愿意放人。
有人笑二姨母傻,女儿送因本家享福,她还有得到那么多银子,多划算啊!怎么就不干呢?
也有人说二姨母这是把那孩子当亲女儿看,才舍不得将养大的姑娘送走。
每天都有很多看热闹的人跑到蔡庄来,就想一睹阿沅的芳颜,如今阿沅的美貌被传的神乎其神。
江南水乡姑娘的美貌,跟光州姑娘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二姨母素来坚强,这段时间也被气的偷偷抹眼泪,更多的是害怕,她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是没能力跟士族斗的。
现在才来一个罗老爷,万一明天来一群人,带了官来,非要把阿沅抢走,该怎么办呢?
二姨母连着好几天,丁启来说食肆的生意,她不在乎。晚上陪着阿沅睡,半夜总是被噩梦惊醒,阿沅不见了。
二姨母的担忧和焦急阿沅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漏偏逢阴雨天,正月找二姨父听酒的人特别多,这天不知是因为二姨父忧心阿沅的事没睡好,还是旁的原因。
二姨父没听对,打开酒窖,所有酒都酸了。主家立即说这是一批上等好酒,让他赔钱,最少一百两银子,否则立即见官!
二姨父是被他派人丢回去的,因为二姨父一听赔那么银子,就吓软了脚。
回去把事情一说,一家人都是又急又慌,二姨母忙去沈家村找蒋氏求助。
如今几个亲戚家,能借到一百两银子的,只有沈家有这个可能。
二姨父则去找蔡家的亲友借钱,就在这时,那个罗老爷悄悄登门。
直接到后窗处说,他有话要单独跟阿沅谈。
阿沅本来闭门不见,结果却听到他说:“你不想你父亲因你坐牢吧?”
阿沅还在迟疑:“我们会赔银子!我爹才不会因为这个坐牢呢!”
罗老爷轻笑两声,似在笑她的天真:“一百两银子,这次赔起来了,下次呢?”
“除了你爹听酒失败要赔银子,你娘的食肆若是吃坏了人,要打官司,你要怎么办?”
“还有,姑娘也不想那个叫莫修谨的生,春考出意外吧?”
阿沅这才明白,这是罗老爷的威胁!
她忙打开门让罗老爷进来,怒气冲冲地问:“我爹听坏了酒,是你搞的鬼?”
罗老爷笑道:“姑娘放心,有那一千两银子,这对蔡家来说不算事。
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找了你的舅舅劝说,你爹娘还是不听,姑娘又不肯见我,只能出此下策。
姑娘放心,只要你认祖归宗,蔡家就是罗家的亲人。可若他们非要阻挡姑娘回家,那便是结亲不成,结成仇了!”
阿沅还报有最后一丝天真地期望,罗家没这么大本事,怎么可能又把爹的生意弄坏。
把娘的食肆弄倒,还让小盼没法考试!就算他们是官,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啊!
结果罗老爷当场把莫修谨的考试信息拿出来,对阿沅道:“我给姑娘几天时间去打听。
江南临安府罗家,当任家主为朝廷命官,正四品太常少卿,也是姑娘的生父。
姑娘母亲是大人在宜州任上纳的妾室,生下姑娘后,因一些意外过世,姑娘被奸奴带走遗弃。
这些年罗某人奉大人之命,在宜州附近县镇寻找姑娘,一找就是十七年,终于在光州县城找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