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之前她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小富婆了,可一想到自己现有的银子到了京城,连一瓶香水都买不起。
她又沮丧起来,以前感触不深,这会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勋贵跟平民,是真正的云泥之别啊!
一瓶香水,价值一百个沈林钟……
她又问道:“那花露水呢?不拿到京城去卖吗?”
凌墨萧摇头:“既然有了更好的香水,为何还要卖次品?把花露水配方给孙军医,此物以后留着军中用。”
沈冬素没再收花了,一是因为桃花快谢了,二是她怕卖不出去,她决定把香水统统做成限量款,一个香型就做二十瓶。
等着商行来取香水的时候,甲四带回一个好消息,他派到临安府的人,接到了蔡氏一家。
沈冬素忙跑到三姨母家,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莫修谨。结果他不在家,去了县城。
据说是县太爷请这科乡试的童生吃饭,沈冬素很疑惑,不是成绩还没出来吗?怎么现在就请了?
想到县太爷家有好几个适龄待嫁的女儿,看来又是个相亲宴。
她不知道的是,莫修谨去参加宴席,主要原因是为了蒋德运。他特地让人把他和县太爷吃饭的消息告诉蒋德运。
蒋德运爱面子,果然立即就跟街访四邻说,自已的外甥有多厉害,多受县太爷重视,马上就是秀才了。
然后莫修谨拜访他的时候,他对莫修谨越发客气了,摆酒设席,留在他在家里吃晚饭。
当莫修谨不小心透露,县太爷想招他为婿。
蒋德运大喜过望,若能跟县太爷家攀上亲戚,那以后他的生意,不是更好做了!
在莫修谨连灌了几杯酒,又示弱,说自己没父亲,以后还仰仗舅舅帮衬。
把蒋德运哄的云里雾里,莫修谨似随意地问,不知道临安罗家是个什么情况?
蒋德运只当他要当县太爷的女婿,想把阿沅抛下,又有些不舍,想去临安博一下。
他生怕莫修谨真跑到临安提亲,如此即娶不到阿沅,又得罪了县太爷。
借着酒意,把罗大人交待的话忘的一干二净,直接道:
“你就别想着阿沅了,别说你考中秀才,就是中了举人、进士,也娶不到她!”
莫修谨的手在桌下紧紧握成拳,面上却不显,恭敬地给蒋德运倒酒,笑问:
“舅舅这是怎么说?罗家不是说,我若中了秀才,就许我去临安府提亲吗?”
蒋德运大笑道:“那是哄你们的,哄你,也哄阿沅!你真当罗家是接她回去当大小姐享福的啊?
她娘就是个婢女,她是庶出,在大家族里,庶出的小姐连正房太太屋里的猫儿狗儿都不如。
她没娘,自幼又不长在罗家,你当那些大户人家念亲情啊?谁把她当亲人看?”
莫修谨死死咬着后槽牙,一想到阿沅会遇到的事,他觉得脑子快要爆炸了。
强忍着愤怒问道:“那罗家这么大张旗鼓地接阿沅回去,是为什么?”
蒋德运喝的满脸通红,双眼朦胧,拉着莫修谨笑道:“你就别管阿沅了,考中秀才,舅舅给你做媒,去县太爷家提亲。”
莫修谨反握住他的手:“舅舅还没说,罗家接阿沅回去做什么?”
“呵呵,十七岁的姑娘,长的花一样,你说接回去做什么?
罗大人在京城想跟攀高枝换仕途,舍不得拿嫡女换,刚好找到庶女。
哄回家,吓一吓、骗一骗,小姑娘孤立无援,只能乖乖嫁了。”
“即是高攀,那家世定比罗家好,嫡女为何不愿意?”
“哈哈,若是嫁给大家的年轻公子,那嫡女肯定愿意!
可若嫁给六十岁老候爷当续弦,嫁给老太监当对食,还是庶女更好。”
这一刻,莫修谨只觉一直以来,被他强压着的某种情绪,在血液中翻滚,喷薄欲出。
他想发泄,想冲到临安府,把阿沅抢回来。
蒋德运重重倒在桌止了的声间,让他找回了理智,郑氏匆匆出来看,他还行了一礼:
“舅舅醉了,劳烦舅母带舅舅去歇息,修谨知辞。”
郑氏忙请他留下歇一晚,刚刚的对话她可是听到了,正抱怨丈夫不中用,只想着跟县太爷攀亲,没想过自家女儿嫁给莫修谨,该有多好!
他们这样的商户,儿子是别指望娶士族的女儿,但女儿若能嫁个有功名的读人,那也是光宗耀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