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你孩提的记忆抹掉了一些。孩子,我是为了你好。”

西王母眼泪簌簌而下:“今天我看到孙悟空穿着我送给你父亲的凤羽青云氅,就知道阿侃恨我入骨,永远不会原谅我了。子以母贵,他恨透了我,怎么还会来找你呢?孩儿,我可怜的孩子,都是为娘害了你!”

“娘,我听闻上古真仙许多都有说不清的风流韵事。难道你和辉魄宝幽会之事,黄侃就如此在意吗?传说他不是和观音有暧昧吗。我不信,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才会如此绝情!”

“辉魄宝和黄侃是生死兄弟。生死之交背叛了他,与他挚爱的妻子偷情,这双重打击,恐怕谁也受不了。至于他与观音是否有染,我不关心,也没资格关心。”

“双重背叛?友情爱情全部化为乌有?他的心肯定是伤透了,碎成了粉末!”蓉真开始可怜起东王公来。

“蓉真,你如果想去看看他,就去吧!”王母听到蓉真公主有心疼东王公的意味,赶紧补了一句。

“他是我爹?那他不认我,我为什么要去看他?不去,从今以后,我只有娘亲,没有父亲。”

一想起数千年了,黄侃都不曾来看自己,蓉真的怨气难平,捡起一块玉石,狠狠地扔向了天池中央。

玉石击穿水雾,咕咚一声砸入水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蓉真满心凄苦,一种认贼作父的屈辱感,从丹田底腾腾升起。愤懑之气,越过胸膈,充满肺腑。她好想纵声长啸,又想放声大哭。可是除了泪花滚滚如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泪眼朦胧中,看到母亲紧张的样子。

她突然涌起一种怨念:你为什么要删掉我与生父相处的记忆!苍天,我认贼作父都是母亲一手造成的。母亲,娘啊,我我…

蓉真忽然好羡慕孙悟空:还是他幸福,是天生地养的。天有俯就之义,地有承载之恩。天地恩爱,从不相互背弃,也不会抛弃滋养的万物生灵。

温泉水气氤氲在她的周围,耳旁还有母亲柔声的安慰。蓉真此刻只想静一静。可是到哪里去找静谧的地方。

温暖的泉水好像在召唤她。她要下到天池里,好好泡一个热水澡。让温泉的热水,洗去满身心的疲惫和创伤。

她三下五除二,脱掉身上的衣服,跳入水中,哗哗哗,快步趟水向天池深处走去。温暖的池水,滋润着如玉的肌肤,翘挺的丰臀,渐渐没入水中。

蓉真一头钻到水底,任由眼泪迸流。她的眼泪很快被天池泉水洗干净。

她睁开眼睛,只见天池的水底多是乳白色的玉石,许多细细的水泡,从玉石地下钻出来。

水泡各具特色。有的水泡,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向上浮起,有的水泡紧密相连,从水底到水面,连成了一根水线,随着蓉真游动激起的波浪,前后左右摇晃。还有的水泡连线成面,方圆里许的水底,仿佛生长出水泡丛林。

蓉真游到水泡丛林里,感觉着水泡冲刷身体的阵阵酥麻,扭头看母亲也已经下水,向这边游了过来。蓉真不想见母亲,也不想见其他人。她一头钻到水底,向里面发力游去。

悟空和瑶姬走下了悬崖。为了不暴露洞口的位置,悟空使了个隐身法,拉住瑶姬,走进密林后,就消失不见了。等进了洞口之后,悟空才让瑶姬和自己现出身形。瑶姬吃了一惊:“悟空,你的隐身法如此高妙,哪里学的?”

“方从海上来,海上学的,哈哈。咱不提这个,你想学我就教。”

“算了吧,本公主现在不想学,只想赶紧让母后她们欣赏大纛旗。不过呢,以后我想学的时候,你可不能不教了。”

“好好好,我的小公主,您啥时候想学我就啥时候教。手把手的教,一对一私教,包教包会,直到学会为止。”

“一言为定。那我就先谢谢你啦。”

“你这拙嘴笨腮的,就只会说谢谢呀!”悟空现学现卖,把瑶姬的玩笑话还给了瑶姬。

“哈哈哈,好,你学的够快。来我教教你,怎么感谢人家。”瑶姬一把搂住悟空,又将悟空深深地埋在波涛汹涌的胸前,还低下头,在悟空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悟空麻痒难当,浑身酸软,差点从云中掉了下去。看到悟空出丑的模样,瑶姬咯咯咯的,笑弯了腰。

两人落地以后,发现洞中空无一人,没有王母与蓉真的踪迹。

“咦,娘,四姐你们到哪里去了?娘?四姐?”瑶姬叫了几声,没有回答。她看看悟空:“难道她们去水帘洞大厅那边了?”

悟空摇摇头:“你先别出声,让我感知一下。”悟空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伸出双臂,摊开手掌,闭上了眼睛,很快他睁开眼:“她们去了天池。”

“天池在哪里,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就在那里。走!”悟空抱起瑶姬向上一纵,就奔向了弯月洞。很快两人来到了天池边,这时王母和蓉真躺在池水里,头枕着岸边的玉石,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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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瑶姬进来,王母、蓉真吃了一惊:“旗子升好了?你俩怎么找到这里的?”

瑶姬笑了:“是悟空找到的。哎呀,你们在泡温泉,我也要泡泡。”说着就脱了个精光,将衣服一卷,向悟空头上一扔,晃着玲珑的曲线,像一条游鱼滑进了水里。

她一口气游出老远,然后又掉头游向岸边,在王母的另一边躺了下来。她侧头招呼悟空:“傻看着干嘛?下来呀!”

“我,不了、不了。还是你们自己泡吧。我外边等你们。”悟空抱着瑶姬的衣服,向外就退。

“悟空,你不必走。在我们瑶池那边,都是男女混浴。男女之大防,男女授受不亲,这些迂腐的论调,是南赡部洲腐儒的障眼法,你怎么还学会了?你去过南赡部洲吗?”

“是的,我早年求仙访道,曾经到过南赡部洲。”

“你觉着南赡部洲的风土人情如何?”

“南赡部洲地大物博,他们那里的人,常常以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居。不过,物产虽然丰富,但是我去之时朱门酒肉与饿殍遍野俱存;人物虽然衣着光鲜,只是蝇营狗苟,贪利忘义之辈横行。南赡部洲那里有小智无大德,我受不了那里的,呆了没几天就走了。”

“有小智无大德!这话说得深刻。那南赡部洲正当乱世之末,大道隐幽,邪魔当道。这是有小智无大德的必然结果。”王母从水中坐了起来,从热腾腾的水雾中,露出脑袋来。

蓉真游了回来,立在水中。她也总觉着悟空站在身旁,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水中不是个事儿。

她看到悟空还抱着妹妹的衣服,有些扭捏地斜靠在石床边。她感觉有些好笑:“悟空,你来泡泡吧,这天池之水温婉滑爽,很适合放松身体,排除抑郁的。”

“悟空,你把衣服放在石床上。”瑶姬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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