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在窗框上的岳铮岚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被人拿斧头劈开了,痛的她除了抱着脑袋什么也不能做。
几乎在同一刻,某种悸动令林卯泽不由得停下拨弦。
他看着还在手指下微微振动的琴弦,眼前似乎闪过什么画面,让他怔愣许久后才回神。
弓起指节敲敲额头,片刻后林卯泽注意到窗外的动静,探头一看,就见到岳铮岚半个身体挂在窗框外不停呻吟,阳台上还多了块石头,顿时惊的连方才为什么而恍神都忘了。
“铮岚?喂!你还好吗?”
“好个鬼!”抬头冲着林卯泽吼了声,立刻又晕的一阵恶心涌上的岳铮岚把头垂了下来,“好恶心……我、我想吐。”
发现岳铮岚可能被砸的不轻的林卯泽直接跨到阳台上,纵身跳到岳铮岚那边,“坐好,不要像面条一样挂着,小心待会真的吐出来。”
扶着岳铮岚坐到床上后,他才分神去看阳台上的“凶器”。
不晓得是哪个没公德心的把东西乱丢……嗯?
林卯泽愣住,他和岳铮岚的家附近全是楼层数一样的独栋透天厝,而且他们还住在顶楼,谁手劲能这么大把东西砸到……四楼来?
表情怪异的林卯泽看向还在抱着头呻吟的岳铮岚,觉得她不是被砸的冤枉、而根本就是被砸的莫名其妙。
怎么看都看不出东西是从哪里飞到她脑袋上的,难道是岳铮岚稿子拖太久遭天谴了?可是他这个网编都还没发难,老天爷来凑什么热闹……
从房里抽了张卫生纸,林卯泽隔着卫生纸把那块凶器拿起来,才发现砸中岳铮岚的不是石头,而是一块奇怪的金属。
“什么东西……”林卯泽纳闷的把金属拿进房里,看着手中的金属在灯光下似乎极快的泛过一道深紫色的流采,忍不住顿了下。
黑眸里的瞳孔骤然缩起。
“嗯?”脑袋还在晕的岳铮岚隐约听见林卯泽喃喃说了什么,蹙着眉往他看去,“什么东西啊,林卯泽你拿着什么……”
抹掉眼泪,岳铮岚伸手要去拿,却同时和转过头来的林卯泽齐双双的一怔。
她的手指和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片湿黏的鲜红,散发着浓浓的腥膻逐渐弥漫在空气里。
“呃。”忽然觉得自己头好像更晕的岳铮岚身体晃了晃,“原来脑袋流血不会痛,那我小说里不就写错了吗……”
“白痴!你脑内啡都在分泌了什么不会痛,现在是管你小说的时候吗?”
收起恍惚神色的林卯泽破口大骂道,随手
把金属块塞进口袋里,匆匆的将卫生纸按到岳铮岚脑袋上想帮她止血。
发现血已经从她耳际后流到脖子上,林卯泽顿时脸都黑了,立刻冲去房门边一把打开门。
“岳叔叔、岳阿姨!阿岚她头被打破了!”
头之所以重要,最大的原因就是在它的里面有个特别精密又复杂的人体部位,叫大脑,主管着包括记忆学习,甚至是发送给各个大大小小的受器的讯号,简而言之人类会有生命现象,除了心脏这个帮浦的存在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有大脑。
所以岳铮岚的头被打破,怎么样都不会是小事。
──可惜被打破头的当事人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第一个涌生的念头是“太好了头被打破有理由可以休息不用赶进度写小说了!”
于是心情太过兴奋的岳铮岚,刚送进医院不久就因为血压上升(太过兴奋)而……晕倒了。
一阵兵慌马乱后,到了月亮都高高挂起的十点,头顶包着纱布的岳铮岚这才疲倦的和父母道过晚安,回到房里。
吃了医生开的药后有点副作用产生的疲惫,她揉揉眼睛,换好睡衣后看见床边在混乱中从床上掉到地上的纸本,便走过去捡起来。
想到自己在医院时因为想到了后续剧情,还后悔没有把纸本带在身边看,就忍不住关上了房里的灯,留着台灯继续坐在床上看林卯泽写的小说。
还没翻一页,手机就传来叮咚的简讯声。
“还没睡?”是林卯泽传的。
岳铮岚想了想,爬向窗口,果然看见对面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的,窗户边缘隐约还能看见一个人影。
她推开窗户,从窗沟里拿出一根短哨放到嘴边,在没什么声音的夜里吹了一声短音。
林卯泽一下就打开了窗户,板着脸看她,“还好吗?进度能不能赶出来?”
本来想汇报自己伤势的岳铮岚一口血差点吐出来,“你还记不记得我是个头被砸中的伤患?”
“记得,所以我不是问你还好吗?”
“……你不提进度以前都不错。”说着,觉得脑袋又痛了起来的岳铮岚把头搁在窗框上,连坐好的体力都快没有了。
看着岳铮岚一副恹恹、只差没哀声叹气的表情,背着光的林卯泽静了一会儿,又问:“医生怎么说?”
岳铮岚没说话,有气无力的抬手朝他招了招。
为了她像是在卖关子的动作皱了皱眉头,但林卯泽仍起身跨过窗子,跳到了岳铮岚的阳台上。
“不舒服。”岳铮岚叹着气,嘀咕道:“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被砸到后我一直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医生说没什么,顶多是轻微脑震荡。”
“你被砸出血还只是轻微脑震荡?”
距离近了,岳铮岚苍白的像是失了血色的脸就更加明显,让林卯泽蹙起眉头,抬手轻轻的碰了碰她包扎起来的地方,想到刚才那里一片还能淌的几乎整脸都是的血,林卯泽就格外不放心。
不太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岳铮岚瞅着林卯泽的神情,皱了皱眉,“你怎么了?”
林卯泽反问:“什么怎么。”
“问你啊!”不耐的紧皱眉头,紧盯林卯泽表情的岳铮岚嘀咕着说:“总觉得你阴阳怪气的……被砸破脑袋的是我不是你,脑袋要坏也轮不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