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齐太后目光一惊,她捂着胸口坐了下来。
好半天后才道:“不可能,杀了先帝后我就清理过身边的人,现在的都可以信赖,就连那老太婆宫里的人也都信得过,应该不会是我身边的人……”
“那是怎么回事?”萧允岘嘴角紧紧抿着,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现在全大渊都传你虐待太皇太后,这个罪名一旦担上了可就不好洗脱了。”
齐太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谁知道他会以此为由出兵,早知道我们就对那老太婆好点了。”
萧允岘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有些嫌弃:“你身上罪名也不止这一点,他想出兵总能找到理由,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我们在百姓心里的名声多差?南边还好点,北边几个州府都敢对我们的命令阳奉阴违了!”
“萧允岘!”齐太后气得怒斥一声:“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不过是个禁军领头,这么对哀家说话可是大不敬!”
萧允岘一点都没被齐太后唬住,甚至还往后挪了挪,更加舒适地靠着椅子上。
他声音里带着巨大的玩味:“微臣对太后大不敬的事做得多了去了,昨夜太后在我身下又哭又叫时怎么不骂我大不敬?”
“你!”齐太后一巴掌直接甩在了萧允岘脸上,可又拿他无可奈何。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胡话?北边几座城必不会听我们的命令,沈承骁的北境大营过不了几日就会一路长驱直入到京城,我们怎么办?”
萧允岘舔了舔被齐太后打出血的腮帮子,没好气道:“当初你放他走时就应该想到这一天,我有没有说过不能让他活着出京城?”
他这话让齐太后更是生气:“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如果对安南动了手,轮不到沈承骁,护国公先找上门与我算账了!”
“对了,护国公那边有没有给你回信?”
“回了。”萧允岘靠在椅子上一脸无奈:“他说最近天冷染了风寒,眼睛看不清字儿,没看懂我的信件。”
“岂有此理!”
齐太后气得又摔了个茶杯:“那现在我们到底该如何?”
萧允岘顿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什么:“刚才叫了几个大臣去承德殿商议,现在应该都到了,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好。”齐太后终于有了一点希望,她招呼金颂进来为她梳头,又换了身衣服就朝着承德殿去。
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承德殿里稀稀拉拉只来了三个人。
其他人都借各种乱七八糟的理由说到不了场。
齐太后召见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没想到这些她信任的人在危急关头也都这么不靠谱。
她也明白,沈承骁要进京讨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目前形势对她极其不利。
如果这些官员们继续支持她,等沈承骁打进来他们也都是诛九族的大罪,这些人为了自保估计都不想站在她这边。
齐太后没有动怒,反而平静地走到最前面坐下。
“说说吧,各位对近日的事可有高见?”
几个官员连头都不敢抬,跪在地上谁也不肯先开口。
最后还是王大人支支吾吾先开口:“……太后,以微臣之见,还是降吧……”
“什么?”齐太后气得拍案而起:“你是说答应沈承骁,让陛下退位,让哀家自裁?”
王大人吓得浑身一抖,整个上半身都趴到了地上。
“到时候好好与、与端王说说,他大概也不会逼您自裁,如此、如此还有一条生路啊……”
齐太后被他气得耳边嗡嗡作响,捂着半边脑袋坐回了椅子,她知道这帮人根本就没有主意,除了让她生气没别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