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树林外,便是环城街。
因地处城的西郊,车马稀少。
青枝本来便不想和陆世康一同回去,但又一想他刚刚才遇到人行刺,之前以她所见,那伙人至少五六个,今日才出现两个,或许是因为其他是分散到其它处寻找他去了。由于担忧,她便和他一路同行着。
一路上偶然遇到一些路过的马车,在经过自己和陆世康时,若轿中的是年轻女子,往往投来的都是爱慕的目光。
她知道,她爱慕的目光当然不会是投向自己的。
更有甚者,一个年轻女子在经过自己和陆世康时,突然命令马夫在自己停了马,然后下了轿来。
那是一个肤色白皙,面容娇好的女子,那女子下轿后,便走到她身边,道:“孔大夫,今日刚好遇到,真是好巧,我这几日身子有些厌厌的,帮我把把脉看看,我是哪儿出了问题?”
青枝心里暗笑这女子可真是会找借口,明明想找机会距离陆世康近些,偏偏还装着要找自己看病的样子。
她给这女子把了把脉,果然这女子把脉极其正常,她也不点破,只是对这女子道:“姑娘身子骨还好,就是可能得了别的病症,可谓之为心病。这心病嘛,还需心药来医……”
“何为心药?”女子怔了怔,问道。
“我看姑娘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我身边的这位公子尚还未曾婚配,不如我便做个媒人,给你们牵个线,如何?”她戏谑说道。
那姑娘突然满脸通红,道:“孔大夫说笑了,我真的就是身子骨有些不舒服。若果然没有什么病症,我便放心了。”
继续往前走,又走了百来丈远时,陆世康指了指西边道:“看到那个湖没有?”
青枝往西看了一眼,道:“这个小湖泊有什么稀奇?”
西郊的这个无名之湖,几乎是被江北人忘记的湖,这个无名湖若是在别处,可能还会得到些关注,江北城就在芫江北岸,芫江带给江北人的精神上的影响是无与伦比的。江北城人闲暇时更爱去芫江岸边散步或会友,这个无名湖便被忽略了。
陆世康道:“我幼年之时,常常孤身一个人来此。”
“为何孤身一人来此?”青枝疑惑不解。
“年幼每当我被父亲棍棒教育之后,郁闷无法排解之时,便会一个人悄悄来此湖边。”
青枝道:“这儿还有这等用处?”
“湖边曾经居住了一对夫妇和他们的儿子,农妇身体健康,农夫却是患有腿疾,行路不便。每次我来这儿,农妇都曾笑我又挨过了。今年春季我突然想到此处偶然来此,却发现他们已不知去向”
“那他们是去了哪里还是?”
“不知。也或许去了别处,也或许”他没有说下去。
“我们去看看。”青枝说道。她想找到那农夫,看能不能治好他的腿疾。
陆世康便带了她往湖边走去。
湖泊距离环城路越二十来丈,要从一小径穿过一片林木方可到达湖的岸边。
到了湖边,陆世康指着湖北岸一农宅道:“他们就曾住在那个房子里。”
青枝看了看那处农宅,见农宅低矮,有些破旧不堪。只需看到那竹子围成的篱笆内满布的杂草便可知道宅内无人居住。
她道:“他们必然不在里面了。”
他道:“嗯……或许他们去了别处也未可知。”
然后他指了指身旁的一处岸线,道:“当年我便是常常坐在这儿。孔大夫,可否陪本公子坐上片刻?”
青枝问:“怎么,你想在此回忆一番小时在此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