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程的手段在界内众所周知,但他一直把洪星然保护得很好,因为大儿子的去世,他更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儿子沾染上半点他道上的事。
所以,这样的场面仅仅只是个开头,没有过这种经历的洪星然已经吓得双脚发颤。
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似乎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他不知道厉云霆这个举动是为何意,但就是莫名感到恐惧。
厉云霆无意识地从口袋摸出了烟,准备点上,却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往楼上的位置望了望,目光里本能地蕴含了几分温情在里面,旋即,他把烟扔在了桌面上,并没有点。
他答应过余思年的事就不能食言,小心肝最不喜欢别人骗他的。
厉云霆眼中的柔软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在一刹那间便被阴冷决绝取代。
他挥了挥手,趴在地上的许钦便发出了一声惨不忍睹的哀嚎——他的右手拇指的指甲,被人生生拔了下来。
很快,许钦十根手的指尖淌着淋漓的鲜血,无声地蔓延在了客厅的实木地板上。
这样残酷的画面,让一向活在温室里的洪星然吓得早已站不稳,失重地挨在了沙发扶手上。
他红着眼圈用惊愕的目光偷偷瞥了厉云霆一眼,对方嘴边勾起兴味的笑,让他的心像被浇灌了一壶冰水,从头到尾都是冷的。
“这就害怕了么?”厉云霆面不改色,甚至连眼都不眨一下,这句话没有主语,但洪星然知道是在问他。
洪星然反应木讷,许钦痛苦的惨叫让他的话卡在了喉咙,怎么样都发不出声来。
厉云霆的十指有意无意地交错点着,微微挑了挑眉,补充道,“动手时候的气势呢?哪儿去了?”
即使余思年现在在房间里安稳地睡着,也不会抹灭厉云霆心口深重的怨毒,他这回不会心慈手软放过任何人。
洪星然就差给厉云霆跪下了,但心中还尚存着一点期盼,希望厉云霆看在自己父亲的份上,能够饶了他这一回。
厉云霆又把矛头指向了地上的许钦,他已经没办法说出一个字了,只能发出凄厉的嚎叫。
“哪只手通风报信的?”
厉云霆居高临下,像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而内敛稳重的气质让他整个人成了一汪深潭。
这个问句自然是得不到具体回应的,厉云霆又抬了抬手,许钦的脚筋被挑断了。
厉云霆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眼底蕴着轻蔑的笑意:“那就让你哪里都去不了,就不用再多管闲事了。”
他眼底透露出来的气息和他整个人气质吻合,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显得薄情寡义。
洪星然再也坚持不住了,双脚完全失去了平衡,浑身软绵无力,颤抖着跪在了厉云霆面前。
一向嚣张跋扈的洪小少爷对自己行此大礼,厉云霆倒有一丝震惊。
他的表情松了松,但没有半点心软,语气充满嘲讽:“你可以跟以往一样,出了事就回去找洪先生摆平,不需要求我。”
言语间很清晰地让洪星然回忆起那次去度假村摔伤了的事,即使他答应了厉云霆不会跟洪天程提及余思年半个字,但转眼就故意把消息透露给马先他们知道。
这是厉云霆刚了解到的实情。
马先为了讨好洪天程,才导致余思年遍体鳞伤。
这一桩桩的仇恨,厉云霆都狠狠地记着。
旧账新账一起算了。
洪星然慌了,声泪俱下,勉勉强强从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求饶:“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这看似真情实意的一句哭喊,倒是让厉云霆不禁想起了他的心尖宝。
当初,他的宝贝无助地求饶时,那些人是否动过一丝恻隐之心,有想过放了他!
没有!
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宝贝做错了什么!他一生纯良干净,没做过一件恶事,凭什么要遭受一次又一次的苦难。
一想起这些事,厉云霆的心就闷声不响地开始痛起来,他闭了闭眼发出了指令:“我不想听到半点声音。”
言外之意是,他要地上这个人闭嘴。
那自然有更残忍的手段。
厉云霆有耐心跟他慢慢磨,收拾完才来解决洪星然。
已然苟延残喘的许钦觉察到不妙,奋力地挣扎了起来,整个身子在地上扭出了更深的血迹。
如雷贯耳的嚎叫响彻整个客厅,没见过如此局面的佣人都于心不忍,特别是顾宇,眼前这人仅仅只是发了一张照片给洪星然,就得到这样的教训,可以想象,洪星然这个动了手的,等会儿的下场是何等惨烈。
“厉先生……”顾宇第一次见厉云霆在家里教训别人,还没有强悍到可以波澜不惊的。
他本能地想开口劝说两句。
却当即得到厉云霆的反驳:“有人想求情的话,除非……替他受了。”
他的阴狠从每一个字里迸发出来,有眼见的人都不敢再发出一个字。
可偏偏那个放在心尖上的人儿出现了。
他泪眼汪汪地从楼上跑下来,生怕制止得慢了,还没到厉云霆面前时就喊着“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