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进马车,房巽打了个冷战,却冷静了下来。

“军爷,谁也不会拦你,不过,来强的总是没意思,您看让我的丫鬟下车,咱们把帘子放了再行事,可好?”房巽的声音嘶哑而缓慢,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胖子吓了一跳,看着房巽白皙却没有表情的面容,眉头一挑,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妇人看着冷冰冰的,倒还是个经过事儿的,“这自然好,你若是从了我,我便放他们走……”

另一个兵丁听到却是急了,“那个小丫头是我的!”他贪婪着看着紫苏,就像饥饿的狼看到了猎物。

“我不走,奶奶,我不走!”紫苏使劲摇头,眼泪在眼眶里,就要溢出来。

当年她不过是个逃荒的小丫头,是被房巽救回了房家,又一步一步的将她教导成今天的模样,若不是房巽,她早就死了,就算不死,也不知道在哪个窑子里生不如死的熬着,她挡在房巽的前面,怎么也不让开。

房巽却是拉住了她的手,使劲按了按,紫苏知道,这是让她沉住气。

“你把他们两个放了,我不但从了你,他们两个还能带信回齐家,让齐家送银子过来赎我,你既得了人,又得了银子,这两全齐美的买卖,有什么不好?”房巽面无表情,声音沉稳,就像是平日里对那些药材商说,“按这个单子上的,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房巽的话让胖子愣住了,这样的好事来的是不是太快了?这哪里是劫道,倒像是做买卖一般,虽说兴奋,心里却打起鼓来,对马车里的这个女人,竟是不敢下手了,他犹豫了一下,到底是下半身占了上风,回头冲着车外道,“急什么,等他们送了银子来,我带你去争艳楼,包最贵的姑娘!”

说着便一把将紫苏推下了马车,“快走!告诉你家主子,拿一千两来赎!不、两千两!”

房巽冷冷的笑,她平日里经手的生意哪一单不是数万两银子,如今到死,不过就值二千两!只是这两个兵匪也是傻子,谁家会拿钱去赎一个失了贞节的媳妇?可如今她是顾不得了!

房巽用尽了力气,冲着马车外哭喊的紫苏大声的道,“回去跟太太说,辽王不日攻城!”说完闭上了眼睛。

胖子嘿嘿笑着把刀放到一旁,抬脚上了车马。

马车的棉布帘子斜斜的垂下来,马车里一片漆黑。

“来,让爷仔细瞧瞧你这小模样!”胖子伸手将松烟色的绒布窗帘一把撕了下来,光亮透进来,照出房巽没有血色的脸。

肮脏恶心的气味扑面而来,房巽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乎呕出来,只是那胖子刚将手伸向她的衣裳,房巽就听到“嗖”的一声。

长长的羽箭破空而入,直愣愣的从马车少了帘子的窗户插了进来,擦过房巽的发髻,直直的插入胖子的额头。

胖子眼睛陡然睁的硕大,直直向后倒去,转眼栽了出去。

房巽缩在角落里,只听到“扑通”一声,胖子似乎重重的落到地上,再没了动静。

紫苏哭喊着爬进了马车,“奶奶!奶奶!”她紧紧抱住了房巽,哭的像个泪人。

轻轻摸着紫苏柔软的头发,房巽才感觉到有些许的温度,她嘶哑的声音依然冷冰冰的,可到底有了一丝的动容,“傻孩子,我没事,那个胖子可是死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两匹棕红色的大马在马车跟前停下,一白一灰两个身影跳了下来,二人虽只穿了阑衫,却是带了佩剑,其中一人手上拿了一把粗糙的弓箭。

“多谢两位公子!多谢两位公子!”车夫扑通跪在地上,“咚咚”的磕起头来。

房巽走出了马车,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两个兵匪,只觉得心跳如鼓,她差一点就死在这里,死的身败名裂。

可是,现在不是她后怕的时候,眼前的两个人看着面善,穿着素雅,似普通人家的公子,可房巽仔细瞧着,二人举止得体,伸手抬足颇有些气势,倒像是富家权贵。

她不敢待慢,扶了紫苏,从车架上下来,向着二人作了个福礼,用嘶哑的声音平静的道,“多谢两位恩公!不知恩公可否留下名姓?以便日后报答!”

紫苏使劲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迹,避到房巽的身后,微微低了头,用余光打量着来人。

白色的身影似是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他长发短须,眼神炯炯,他看着房巽脸上并没有被匪徒吓到的惊慌,心生好奇,不由腹诽着,若不是这女子人心思深沉,便是见过太多的大场面了。

穿着灰色阑衫的男子却是走上来,直直的向房巽道,“我们无需你的报答,不过你且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辽王不日攻城?”

房巽微微抬头,按下心头的惶恐,目光清明的答道,“周大将军一向治军严明,辽王残暴,据传闻其治下常有欺压百姓之事,这二人虽是逃兵,却依然这般肆无忌惮,定然是辽军成竹在握!”

白衣男子沮丧不已,低声悲叹道,“连这街边妇人都知道明日辽王攻城,咱们的皇上到底在干什么呢!”

他不由对着眼前的妇人多看了一眼,这妇人姿色上乘,却到底是经了风霜的妇人,又哑了嗓子,可听她说起话来条理分明,比当家主母又多了三分从容,男子略迟疑了一下,方问道,“不知夫人是哪个府上的?”

房巽不知此二人来历,略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报上姓名,“妾身夫家是灵境胡同的齐府,”

眼前的男子竟露出几分惊讶来,他刚想再问,灰色阑衫的男子已经上了马,“少轩,大势已去,我们快走吧!”

听到这个名字,房巽只觉得心中一震,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房巽抬起头,却对上白衣男子的眼睛,眼神炯炯,让人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她故作镇定,脸色却微微发红。

同样对着房巽的眼睛,男子却是似安抚一般道,“齐家被赵七围起来了,他跟辽王有旧,此次有他出面,齐家必会保得周全,你且回去吧!”

房巽愣在那里,赵七?难道是人称京城采花公子的赵家七公子?听说他为了女人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当初大伯祖母为了他的一句戏言,还差点儿把自己嫁过去。

如今越发的不知廉耻了,不知道这一回看上的是齐家的哪个小娘子?齐家的几个小姑娘可没有一个到得十二岁!

房巽愣神的功夫,男子已转身上马,马儿嘶鸣,在官道上留下一片尘土。

暮野四合,天边最后一缕残光被黑暗吞噬,不远处的凉水河罕见的波涛汹涌,明日辽王就要攻城了,辽王残暴,到得明日,恐怕这京城就会成为一个杀戮场,思及此,房巽只觉得遍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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