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求问温柳儿女

杨自博说完下地提上鞋,说:“我得找大哥去,想起来有点事和他商量商量。”三婶见杨自博神神叨叨的,问:“啥事呀?”杨自博更加神秘地隐瞒说:“好事了,待会儿回来再告诉你?”

说完开门出去,三婶不屑一顾:“一干点儿啥玩意老神叼地,不知他咋回事?”

杨自博来到大哥的房前,见杨自厚正背着手在当院踱步,闻门前燕呢雀唱,看院内绿杨滴翠。

杨自博向杨自厚唤了一声:“大哥,你上屋来,我和你说点事。”杨自厚随声与三弟一同上屋,又见外屋的窗户纸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轻轻用手碰了碰说:“没事,一半会儿坏不了。”一边说一边和杨自博来到屋内。

自博坐在坑沿边上,拿起了烟笸箩卷起一根烟,看了看屋地的一滩水,说:“咋地了,你这屋漏雨了?”杨自厚抱怨说:“房子顶上没漏,奔耗子洞干进水来了。你说这耗子败家不败家?”自博说:“你多下两盘夹子,收拾它老老实实地。再不地有一招,养个猫,养一只猫就馁,咱这院子不管多大耗子坐地全消停。”

“行了大哥,说正经事。”杨自博一本正经地对杨自厚说:“今个在南地铲地,你前头追飞虎和飞彪他俩去了,云横媳妇我们几个坐那唠嗑,云横媳妇说要给咱家明保个媒。”

杨自厚一听顿时眼睛发亮,忙问:“真地咋地?”

“你看这话说地,这事我能跟你个闹笑话吗?”

“这闺女咋样啊,哪地呀?”“云横媳妇说是她娘家那头的,我正要问这姑娘咋样,队长王二和就着忙上地干活,这话就先撂下了吗?我寻思正赶上现在生产队没啥活了,人家云横媳妇提出来了,咱得摧她回她家那头抓紧给咱问问呢?成不成无所渭,两个人得先相看相看,明过年不就十八了吗,也到相对象时候了。”

杨自厚满口应称:“行,要不地先找云横他们两口子吃点饭?”杨自博抽上一口烟,说:“这前后院住着,吃饭先不用着急,你得等咱去让他把事定下来再说。”杨自厚点头:“那现在就上老革家去。”说着话杨自厚便站起身来,自博说:“稍等一会儿,等道刺棱干一些咱俩溜跶地去,那有钱人家干净,不像咱们家破破烂烂地随便。”

杨自厚这会儿已经站不住脚,拔腿先来到外屋,杨自博劝说:“你看你这人,没人给你保媒时候你不知道着急,心思都不寻思,有人给介绍对像你咋跟火上房似的。”杨自厚小声唠道:“你竟说那费话,明那么大了谁心没个数,这不一直没寻摸着相当地,我是怕别打跑腿子。”

自博跟着来至外屋,不耐烦地说:“你这人怎么回事,竟说那不着边的话,咱明大个大眼睛,要模样有模样,还能干活,事应头上也够用,说啥样地没有,自己家孩子啥样你不知道?在屯子里提溜出一个来,咱这孩子不说数一数二吧,那也差不多,干啥能打跑腿子呢?今铲地王二和还说呢,横子媳妇这个媒保不馁,他给咱介绍一个,说媳妇还用愁吗,说啥样没有啊,有的是。”

“别咋乎了,有两个给你保媒的,你得瑟什么玩意,王二和那小子的话你还能信?”杨自厚的嗓门忽然大了起来。自博的嗓音在杨氏一族中,乃至整个杨家屯也是上数的,但比起大哥来那绝对自愧不如。无奈地说:“你这一天可咋整,跟你说事你老喊啥玩意,不再人说跟你整不明白。”

两个人在外屋说话早惊动了西屋的杨自德,老二推门走出,问:“又咋地了,吵吵拔喊地?”

杨自博一见明事理的人来了,便向二哥诉说:“二哥,你说大哥多能埋汰人,他怕明打跑腿子。”自德也不耐烦地对自厚说:“咱孩子才多大呀,你就怕打跑腿子,再说咱明要说不上媳妇的话,杨家屯还谁能说上啊?”

“啥玩意呀,听三不听四的。人家前院横子媳妇要给明保媒,我说得抓紧相看相看,别等打跑腿子。”杨自厚把刚才他和自博说的话用高分贝又重新给杨自德讲解了一遍。

自德听了满心欢喜:“这好事你吵吵啥玩意呢?”“可是有一样,咱门量体裁衣,得门当户对,也不能挖到筐里就是菜。”自德又续补了一句。

自博和自德的意思完全一致,痛快地说:“你看看,我和二哥的看法一样。”说着话自博拉着二哥说:“走吧二哥,咱哥俩上前院横子家问问去,把这事给定下来再说,咱们自己在家犟这事没用。”杨自厚站不住脚也要跟着前往。自博拦住说:“你先在家呆一会儿吧!去了你连吵吵带喊地也整不明白啥玩意,等着听信吧!”

杨自厚还心中不忿,问:“我让人家保媒还能上人家吵吵起来?”自博执意阻拉他,说:“不吵吵也不让你去,你说话那方法和口气不对,待着吧,等着听好吧,错不了,我俩办事比你强啊!”

见杨自德和自博哥俩个走出门去,杨自厚又回到屋中,一向抽不几颗烟的他,带着几分焦虑卷好一支烟,点着后深深地吸上一口,一个人在屋里来回不停地踱步。

走出门来,街道上邻里门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纷纷议论这场瓢泊大雨,感受着雨后红阳下,天地的清爽,春光的别一番新艳,娇鲜。燕子在街道边上随意地啄泥筑巢,更有的呢喃一声,掠柳穿屋而去,捕捉飞虫。邻居家的鸭鹅呱呱轻叫,悠闲地排着队走出大门,来到门前的水沟里,欢嬉起来。

每家每户的门外沟子里几乎都存了不少水,但杨自厚家门外的两边沟中的水却很浅,几乎是不存水。而前院杨自知和自重家的门前树坑中淤泥颇多,雨水很难渗走,故而存了好多水,沟水滋养着岸上的几个绿杨也堪为粗壮。

杨树下杨自知和自重哥两个站在门口观望着水沟中嬉水的鸭鹅,轻议着生产队的事。东面杨自长正缓步走来,口中念叨着:“这雨下的,真大。我这浑身浇地呱呱透。”一看见杨自博和二哥朝这边走来,问了声:“你们俩干啥去?”

自博说:“今个上午在地里横子媳妇不是说要给明介绍对象吗,我和二哥过去撺掇撺掇看看给这事定下来。”自长点头说:“我也正想到大哥那跟他说一声。既然你们俩到老革家我就不去了,我去和大哥聊一会儿。”杨自长挥了一下手让二哥他们俩往革云横家去,自已来到大哥杨自厚家。

虽然杨家屯的地段是沙土地,雨水渗的快,适才那一场雨下的又很急,街面上没有多少水渗透,但这天然的泥土地在雨后还是显得泥泞,杨自德和自博挑着硬实的地来到前趟房的革云横家门前,前趟街的房子多开后门,房东留着过道;那时候还不时兴走后门,在房子后山墙直接开后门进屋的。

革云横家属于前者,大门却是村中少有的铁大门,自博和自德二人推开那比自家大门沉重结实得多的两扇大门,来到院内。早听见“旺星人”在不住地叫,哥两个也不着急上屋,先是在东山墙边的半米宽的砖道上把脚上的泥蹭干净。不待进屋,热情好客的云横媳妇李清华听家狗咬早开门出来迎宾。

清华出来先喝叱一下栓在院子墙角的黑狗,见自博二人来,面露春风,含笑相迎,请哥两个上屋。抬看革云横家虽是两间房,但院外院内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房脸是砖挂面,窗子上岂是自家用牛皮纸和塑料糊就的,而是青一色的玻璃窗。屋内两口雕花的梳妆衣柜上,两面鸳鸯大镜并排挂于墙上,尤显得屋内明亮异常。

推门进屋,里屋和外屋门框上皆镶有玻璃,松木打造的喷刷上蓝膝,结实耐用,关门开门严实合缝,完全佩合主人的意愿。灶台皆由红砖砌成,水泥抹面,水泥里面不知又加了什么特殊材料,或许是白色的小石头。抹平后白点点缀在浑灰色之上,又刻上四方快图案,看起来相当的上档次。灶台上铁锅盖绽亮如新,盆俱干净整洁,摆放规矩。天棚上皆是笔直的松木檩柁,干净整洁而又绝对结实的竹帘板,取代了多数人用的高粱杆铺棚。进到屋中,四壁墙上涂着白色的墙粉,那敞亮劲让哥两个有些心旷神怡。忽闻听对面墙上挂的摆钟当当地敲了两下。杨自博不觉叹说:“有钱就是好,这院和屋子这带劲儿,啥也不缺,比不起呀。”

云横媳妇笑着说:“还不多亏云横在镇上酒厂里当会计,不然哪能这样。”

走在地上倍觉轻快,原来人家外屋里屋地面全部是砖铺成的。杨自德也小声赞叹:“地都是砖的,这还了得。”云横媳妇叫二人坐在红漆的椅子上,自家在柜里拿出一盒洋烟,说:“抽烟,二哥三哥。”说着给两个人一人一支香烟,杨自博和二哥连忙白己掏出兜中的洋火,点着香烟。

云横媳妇笑着说:“老杨二哥和三哥一年也来不上几趟,这回下过雨就来了,有啥事咋地?”

杨自博抽了一口香烟,说:“老妹子你咋把正事忘了呢,今天白天在南地铲地的时候,你不是说给我家明保媒吗?我寻思和二哥来看看,能不能把事给定下来?”一句话惊醒梦中人,云横媳妇“哎呦”了一声,自嘲地笑了来:“你看我这脑袋,下一场雨,把人给浇蒙了,脑袋里都灌进水去了。刚才我还寻思上你家去一趟呢,这会儿又把事给忘了。”说着又是咯咯地一阵朗笑。

杨老二和老三见云横媳妇如此诙谐畅快,也不觉得微微陪笑。杨自德试探着问:“老妹子,不知道这闺女哪地呀?咋样啊?”云横媳妇忙收回笑意,正经地说:“二哥,刚才我琢磨了一下,这闺女和明要是真能成,还真是缘分。这闺女是我娘家温柳亭的,你猜姓啥?”

杨自德有些难为的笑着说:“这上哪猜去?”

“姓柳啊,你家姓杨,你说是不是有点缘分,杨柳依依,杨柳成双吗!”哥俩个都笑着点头,不待答话。云横媳妇又接着说:“你说咱家明长得不丑,人家闺女长得也俊,今年十九,比明大两岁。大高个,大眼睛,体格也好,干起庄家活来那才麻利呢。十七八就上媒人了,条件好的有的是,人家姑娘就是相不中,人家父亲也没在意那些条件好的。你说是不是等咱家明呢?”一番话说得杨自德哥两个心花怒放,欢喜之情溢于颜表。自博欣慰地说:“媳妇大两岁没啥事,大三岁才好呢,女大三,抱金砖。大两岁知道疼热。”

听了杨自博的话云横媳妇补充说:“女大二儿,抱金块儿,好着呢。”

接着云横媳妇又接着赞说:“这姑娘还孝心呢,可明白事了,人家一家人也都是明理的过日子人家,就是一样——”自德和自博一听话又转折,连忙谨慎细听,不知这转折能转到哪里去,听云横媳妇说:“这姑娘一分伙计一分脾气,可厉害了。”

杨自德听了清舒一口气,连忙说:“我当什么事呢,厉害点怕什么,咱家明那老实巴交的就得找个厉害的媳妇,将来也不受欺负。这才好呢。”自博又说:“这一说两下都挺相当,不如咱们乘着这会儿生产队没啥活了,定下来找个日子咱相看相看?”

“可巧了,这几天人家闺女他爹,在村里我得叫哥,和我们家横子以前是哥们,老柳大哥这两天上我家串门来,正好让他先看看,他爹要真相中了,咱家再同意,这事就差不多了。”

杨自博站起身来,向云横媳妇一竖大母指,赞叹说:“我就说和老妹子你这人办事就是痛快,嘎吧溜丢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就这么定了,这还有啥难的。”云横媳妇爽快地答应着,又叮嘱杨自博二人说:“过两天让你家大哥领明上春风镇上给孩子整件像样的衣裳,好好地捯饬捯饬。”

自博哥两个满口应称,于是起身出门,云横媳妇相送二人出门。走至大门口,见一带眼镜,身穿一套笔挺的中山装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推着自行车正往院里走,一见杨自德哥两个笑说:“这不老杨二哥和三哥吗?咋走了呢,上屋坐会儿。”

杨自德一见这位干净的化人正是春风酒厂的会计革云横,也陪笑说:“哎呀,下班了,我俩那啥玩意,找弟妹办点事,都说妥了,我们先回去了,等哪天咱哥几个在酒桌上好好地唠唠。”革云横点头,见杨自德二人出去,不解地问媳妇:“清华,他们找你啥事呀?”云横媳妇见云横回来接过自行车,说;:“我给老杨大哥家明保个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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