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来请安的几房夫人停在外间,许是听了太久,又听出了里头人怒意,三夫人赵氏终是失了耐心,头一个开口,打断了里头的混乱。
随着她的出声,柳氏的无动于衷,齐氏的幸灾乐祸,便都显露在了旁人的眼中。
“母亲一大早的若是气坏了身子,待国公爷和世子回来,我们这些人怕是都只有挨训的份了,儿媳新收了一盒子东珠,母亲不如先消消气,瞧瞧有没有能看上眼的。”
老夫人虽与三房隔着一层,但赵氏出手大方,平日里对她也很恭敬,故而她开口劝慰时,多少还是能让人真消几分火气。
眼下这话一传来,老夫人便知晓,她这是在拐着弯的提醒,责罚归责罚,真要拿了锦茵丫头的命,怕也不好收场。
可老夫人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件事。
她不过是在处理刁奴,一视同仁,至于宋锦茵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得看她的造化。
“都进来吧。”
老夫人扫过宋锦茵手上被拉扯出来的血迹,目色冷淡,“既是有王管家能替宋锦茵作证,那四雨的死,到底是不能让她偿命。”
顿了顿,见下头那妇人又有哭嚎的迹象,老夫人又道:“只是刁奴不罚难平众怒,来人,将宋锦茵拉下去杖刑三十个板子,再关去下人房跪上三日,让人看着,小惩大诫。”
听闻此话,底下的动静倒是彻底消了。
大夏朝不得动用私刑,但各府里头惩治下人,多少都会有一些皮肉之苦的刑罚,谁也不敢真去状告这等子事。
虽然同样的鞭笞或杖刑,府里头的,总归比不上宫里头专门行刑的人手重。
可即便如此,三十个板子下去,宋锦茵这身板,大抵也会去了大半条命。
更别提还要关去下人房跪上三日。
下人房在府里头极偏的地方,虽带着下人二字,但连带着旁边的小池一起,早已废弃,时日一久,那处便阴冷潮湿,待不得人。
有时奴仆犯了错,便会打一顿丢到里头自生自灭。
若是没被饿死冻死,出来了便继续干活,若是死了,便直接拖出去了事。
按着宋锦茵这羸弱的身板,想
来她这一趟,必死无疑。
雪玉在旁被吓得说不出话,唇色唰一下变得苍白,不停摇着头,眼睛瞪圆,里头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夫人看着跪在下头一声不吭的宋锦茵。
弯下磕头的身子显出了她瘦弱单薄的身形轮廓,撑在地上的手还因着扎进了茶盏碎片而流出了血,映出了干涸的痕迹。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在看向柳氏那双毫不在意的眼后,突然就消了几分火气。
“奴婢领罚,但求老夫人莫要牵扯旁人。”
察觉到老夫人有些软下来的脸色,赵氏笑着示意丫鬟将木盒送过去。
“母亲,三十个板子怕是多了些,我这盒子里的宝贝都吓得抖了几圈呢。”
老夫人顺着赵氏的话开口:“你这是来求情了?”
“我哪敢替世子院里的人求情呢!”
赵氏用帕子遮了遮嘴角的笑,轻声道:“只是今儿个这盒东珠来的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