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总之卡萨巴最终说服了穆恩克,使之同意自己随尤提兹一同出使大兴。赶了十余天路,终于进了大兴的镇西关,镇西关的防卫远没有想象中的森严,守兵个个疏于训练、油头粉面、散漫至极,一看就知这群纨绔子弟上不了战场,就算上了,也是不堪一击!可为什么几十年来九宏却从不来捏镇西关这个软柿子,而非要屡屡去碰天门关的钉子?

个中原因卡萨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也因此一直以来卡萨巴就反对攻打镇西关,现在又多了一个反对的理由,那就是尤提兹,他最爱的弟弟,要在大兴生活了。和平维系的越久,尤提兹就越安全,直到有一天,自己有能力接回尤提兹!

“不知我们何时可以启程?”此时在镇西关见了前来接应的天隐,卡萨巴突然很想知道何时能到盛京,毕竟大兴国都比这镇西关安全不知多少。

“若二王子与世子已休息好,现在就可以。”

卡萨巴用眼神询问着尤提兹,尤提兹想早点到盛京,这样哥哥就能早点回去,也就早日脱离危险的境地。所以越早启程越好,尤提兹恨不能马上飞到盛京,此时见哥哥有意赶路,连忙点点头。

“哈哈哈,草原之人,生来强壮,这点路途算不得什么,万俟队率若是受得住天门关至此的劳顿,那我们随时可以上路!”卡萨巴看上去礼节周全,语气和蔼,但话里却是隐隐地带着刺的。

天隐倒没什么反应,刘大彪却不干了,提着一对铜锤就想上前“理论”,却发现天隐正看着自己,微微地摇着头。刘大彪只得作罢,用小眼睛狠狠地“锤打”着卡萨巴,反正眼神又杀不了人,卡萨巴全当没看见,依然望向天隐。

“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往云城,若是快的话,不出两天就能到了。”天隐估计的倒是没错,镇西关离云城虽然比天门镇远一些,但路却是修得极好,赶起路来着实可以省下许多时间。

“好!”卡萨巴见眼前的这个少年队率不愠不火、不卑不亢,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也未再多说它话,只是坐回了车里。

一行人便离开了镇西关,去往苍州治所,云城。镇西关的护卫在前,卡萨巴和尤提兹的马车在中,两侧是九宏的骑兵,天隐等六人殿后。

刚开始时,因为并不熟悉,所以一行人只是闷头赶路,除了刘大彪在自顾自地哼哼着。他似乎很不满意镇西关的人在前面拉风,自己在后面吃灰。但看看镇西关护卫的装备,清一色高头大马、银甲金盔,配得是上好的乌金环首刀,就连人看起来也俊朗许多,再看看自己这边,马匹矮小、身着皮甲,用的兵器五花八门,还都是旧的,虽然自己用着顺手吧,但也太寒碜了点。

刘大彪终究是忍不住了,驱马到天隐近前,小声地问:“队率,咱天门关就不能换换装备,跟镇西关的比起来忒也丢人了吧?”

“装备如何有什么关系,咱们是做护卫,趁手就行。”

“哎呀,队率,俺不是那意思,俺不是说咱装备不好,就是、就是觉得不能让镇西关的那么得意!”

“镇西关的守军多是京中官宦子弟,咱们是普通百姓之子,这是不能比的。”

刘大彪搔搔头,觉得也是,自己穷的叮当响,那可能置的起这么好的装备啊,再说,就算自己有这份钱,那也是打了酒痛饮才过瘾。想着想着,刘大彪的小眼睛就滴溜溜地盯着镇西关护卫的装备直打转,此时,这些人在他眼中已经完全变了样,那是“胯下骑着上好酒,身上披着香火腿,腰间还别着花姑娘”,啊呀呀呀,可恶,太可恶了!

看着刘大彪流着口水的猪哥儿相,天隐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路上得看紧些了,别让刘大彪跟镇西关的护卫起了冲突,真是令人头疼啊。

骑马的人头疼,坐车的人未必就轻松,至少卡萨巴也有很烦心的事。

尤提兹看着哥哥闷不做声、眉头紧皱,不禁担心地问:“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从出了镇西关就一直皱着眉头啊?”

“哦,没事儿,没事儿”,卡萨巴随口应着弟弟,其实他有很多费解之事,只是不想尤提兹担忧才没跟他说。他觉得自从进了镇西关,一切都怪怪的——其一,镇西关的守军见他们来了,为何不用国家之礼待之,反而像防贼一样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四处走动,最明显的是连饭食都是派了人送至车上;其二,镇西关号称大兴五大雄关之一,难道连几名护卫都凑不齐,还需要从天门关调派?其三,天门关也太儿戏了些吧,竟然派了个小孩和几个杂兵,他们是胸有成竹呢,还是毫不在意?其四,这个少年姓万俟,他跟万俟四部有什么关系,大兴跟万俟四部究竟联系到什么地步?

以上的疑问,还有些头绪,也有诸多猜测,但为什么自己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妙呢?以草原人天生的敏锐,卡萨巴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他们意欲何为?

探手示意,车外的九宏骑兵会意地退至后方,找来了正在头疼怎么克制一下刘大彪的天隐。

“听说二王子找我?”

“是的,前路漫漫,很是无趣,就想找个人聊聊,不知队率可否相陪?”

这个二王子不简单,竟然通晓大兴礼仪,遣词用句也很是得体,天隐突然对这个九宏二王子产生了兴趣,便轻轻点了点头。

“此处也非是正式场合,我们就不要那么拘束吧,队率以为如何?”

“二王子叫我天隐就好。”

“卡萨巴,在草原上,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牧羊人”,卡萨巴说着还眨了眨眼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加重了草原二字,见天隐没什么反应,只好直奔主题,“听你的姓,中原应该不多见吧,倒有些像草原人。”

“我自小在苍州长大,我村子里的人都姓‘万俟’。”

“可否告知你的村子在什么地方?”

天隐不知道九宏的二王子怎么对自己的姓这么感兴趣,但出于礼貌也不能不回答,“回二王子,我家就在沙林关东南处。”

“都说了不要拘束了,叫我卡萨巴就好。天隐,你可知道你们村子是一直生活在这里,还是从什么地方迁徙过来的?”

“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去世了,所以没有人跟我说村子的事儿。”

眼前这个少年人竟然是个孤儿,怪不得这么小就去当了兵。卡萨巴不觉有些同情天隐,语气变得和缓了许多,“你的村子一定很美吧,不知是否有机会去看一看?”

“恐怕是不行”,天隐便将村子的人都不见了的怪事简单地告诉了卡萨巴。

“竟然会是这样”卡萨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天隐了,这个少年怎么经历了这么多蹊跷事儿。

天隐倒是没有往这个方向想,只是想到了那天跟风军侯关于九宏的对话,“有些事,是一定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的”,风军侯的话清晰地印在心上,现在九宏的二王子就在眼前,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知,二、卡、卡萨巴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天隐用惯了敬称一时不好改口,有些结巴。

“草原自然是美的,广阔的、蔚蓝的天,一望无际的绿色之海,草原的男儿可以是雄鹰,自由地翱翔;草原的男儿也可以是骏马,自在地奔跑!草原的男儿更可以是诗,欢快地歌唱!”一提起草原,卡萨巴的脸上便显现出无比自豪的神情,令天隐不由得对九宏草原心向往之。不过,直到很多年后,天隐才有机会踏上九宏的土地,以盟友的身份与“草原王”结成永久的和平。

“草原是美的,大兴也有美好之处,为何我们就要分隔城墙两边?为何我们就要时刻准备互相厮杀?为何我们不能一起生活,不能互通有无?”天隐就这样急迫地、直接地、一连串地说出了数百年来无数人在心里问却始终说不出口的问题。

卡萨巴被问得一愣,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少年竟会有如此的情怀,虽然有些意外,但若是这样的人若是多些,很多问题都是可以不通过战争就能解决了吧?自己又何尝没有想过,让草原的人们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自己又何尝没有痛苦过,看着草原上大好的男儿消失在铁与血之中,看着原本美丽宁静的草原被泪水与烈火切割得支离破碎。但是,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阻力了,很多时候,自己是无能为力的,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无能为力,比如眼睁睁地看着尤提兹被送进虎口。

卡萨巴看看已经睡着的弟弟,小小的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不觉眼中流露出无比的关心与爱护,他多么希望,弟弟可以永远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永远,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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