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表达出了让我把油纸伞烧掉的意思,舅妈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她凄苦的眼神,却看得我很不自在。
妈妈在二楼守候着表姐,她听到门口的动静,拉开窗户问怎么了?
老太婆再次一口咬定是这把伞害表姐丢了魂。
“不可能!”
妈妈毫不客气的否定了老太婆的话,老太婆稍稍一愣,恼羞成怒的说:“老身吃斋念佛几十年,救了不少人,不会看错的。想根治小静的病,必须烧掉这把伞。”
这年头油纸伞已经很少见了,再加上伞面是暗红色,单从外表看确实不吉利。
妈妈一心护犊子,对这些事并不懂,听老太婆这么一说,看着我手里紧拽的红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老太婆见此露出了一副不信她,她就甩手不管了的样子,急得外婆连连说好话,说小孩子不懂事,让老太婆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您的意思是只要烧了我的伞,表姐就能好起来?”
我拿着伞走向烧过纸的火堆,做出了烧伞的架势,老太婆看过来冷哼一声,并没有说话。
“我爷爷叫傅海,这是他留给我的遗物,我小时候就天天背着伞到处跑,也没出过什么事。”
爷爷帮人治梦交,附近村的老人们都知道,也知道爷爷帮人从来不收钱,我先扯出了爷爷的大旗,拿出打火机再次确认:“是不是我烧了伞,表姐就能好了?”
外婆和爷爷是亲家,自然知道爷爷的本事,迟疑的说:“是傅先生留下来的?”
“嗯。”
我轻轻点了点头,老太婆神情变换的愣了愣,咬着牙说:“这把伞是祸源,烧了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从她的表情,瞎子都能看出,她心里没谱,在随口胡扯。
“我想知道是不是烧了,表姐就能好。”
点打火机,火苗凑到伞边,我再次追问了一句。
“老身又不是神仙,只能尽力而为!”
老太婆愤怒的转身就走,“你们不信就算了,这事我不管了。”
外婆着急的追上去,舅妈和舅伯也都急了,我对站在窗户边上的妈妈说:“菩萨大半夜来一趟也不容易,麻烦您包个红包给菩萨,开车和舅伯一起把菩萨送回去,等回来了,我们再把表姐送去省城的医院。”
大家听到我这样说都看了过来,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抓着后脑勺说:“相信科学!”
老太婆没脸多呆,舅伯和妈妈一起把她送了回去。
妈妈和舅伯离开之后,我对舅妈说:“让我试试,说不定能叫回表姐的魂。”
“啊?你?”
舅妈傻眼了,外婆看着宝马远去的夜幕,叹了口气说:“别胡闹。”
“你们什么也不用干,只是在我回来的时候,你们保持安静,不要说话就好,免得吓跑了我叫回来的魂。”
我回忆着梦雪交代的细节,“嗯,让小柔在房间里守着静姐就可以了!”
“你真的会这些?”
舅妈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还是不怎么相信,我暗自叹了口气,“让我试试也没有损失。”
“好,除了你回来的时候,我们不要出声,还有什么需要?”
“没了。”
“没了?”舅妈回望一眼大桌上老太婆让准备的大堆东西,语气很别扭。
“小柔,你到楼上守在表姐身边,等我回来就可以了。”
交代表柔一声,我给吸收香火的黑团子打了个眼色,它不情不愿的汪汪了两声,跟在我身后朝村前的电排河跑了过去。
跑到电排河边,顺着河堤往上走了三百多米,就来到了一座拱桥上。
凌晨四五点的夜很黑,走到桥中间,朝桥下看去,黑乎乎的看不到水面,但是能听到水声。
站着吹了一会河风,我吸了一口气,提起红伞吩咐:“黑团子,你飙的时间到了,等会如果有别的什么东西,从河里出来,它们不过来就不用管,如果上来就给我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