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可不,要是太后知道了,师兄非要掉脑袋不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无虞默默地记在心里。寻了个机会,将此事禀告了师父。
叶静能法师听了却静默不语。
无虞急了。
“师父,太后一心尊佛抑道,师兄的紫泽观香火旺盛,尚可自保。我们玄元庙地处深山,香火冷清,再下去,道士要跑光了。您只要往铜匦里参他一本,一来可以把师兄赶走,二来向太后表明您的忠心,一定会重新信任您的!”
“不可!不可!”叶静能法师摇手道。
虽然,他和侄儿各掌一方庙宇,割席分坐,不相闻问,但他实在不忍心构陷自己的亲人。
再说,他和程务挺将军也算是旧识。当年,就是在他的引荐下,投身长安的。
叶静能法师不许无虞再提及此事,也不许将此事外传。
数日后, 高延福公公突然莅临玄元庙,宣旨将叶静能法师请到了太初宫徽猷殿。
徽猷殿背靠陶光园,大殿后面有一方池水,名唤集萃池,东西南北各有五十余步,池内碧波荡漾,种着许多凤尾金花草,紫茎碧叶,开满了鹅黄色的花朵。
微风拂过,满池的花朵摇曳生姿,清香扑鼻。
武太后正在集萃池边的方寸亭内,静静地等候着叶静能法师。
“昨日,铜匦中投入一份密函,署名是叶卿,但口气完全不像是你写的。”她拿出一张写满蝇头小字的楮皮纸,伸手递了给他。
叶静能法师心里“咯噔”了一下,惶遽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颤抖着打开纸张,看到熟悉的笔迹,吓得立刻叉手道:“这份密函,并非臣的手笔,请太后明察!”
武太后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与叶天师是嫡亲叔侄,血浓于水,不忍心揭发他的罪行,乃人之常情,吾不加罪与你。”
“臣刚刚得知此事,不知愚侄竟然犯下这等大罪。”叶静能法师回道。
阵阵花香入鼻而来,让他感到有些窒息。
“程务挺是朝廷罪臣,与裴炎一起勾结徐敬业,图谋犯上,罪不可赦。叶天师竟敢为他设坛醮祭,此事必须要严查清楚!”
叶静能法师低头道:“只求太后念在他往日有功于朝廷的份上,法外开恩,给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武太后道:“如果他真的醮祭罪臣,说明,他们是一伙的。吾会命侍御史来俊臣仔细审问此案,确有其事,恐怕你也逃难株连之罪!”
叶静能法师暗暗叫起苦来,额头汗出如浆。
他对来俊臣早有耳闻。
听说此人天性残忍酷虐,擅长罗织罪状,屈打成招。每推审一人,必定逼诱板引出数十人,甚至上百人,辗转牵连,网罗无辜,以此来邀功取赏。
叶法善天师落在他的手上,这个谋反罪名,怕是坐定了。
叶静能法师心乱如麻,回到玄元庙里,命人将无虞五花大绑,吊起来痛打了一顿。
无虞一边求饶,一边痛哭道:“师父,师兄确实为程务挺将军设坛醮祭了,弟子只是实事求是将此事报告给了太后!”
师父手执鞭子、雷嗔电怒的样子,让他感到十分害怕。
“现今天下,存亡绝续,风雨不测。人人都求全福远祸,你却节外生枝,想要你师兄的性命!你可曾想过,这么做,师父的命也会被你一并葬送了!”
“弟子是为师父的前程着想,才出此下策的。千错万错,不该署您的名号,求师父原谅弟子一回!”无虞哀求道。
知厚心急如焚,为师弟求起情来。“师父,师弟只是一时糊涂,请您原谅他一回!他再也不会做傻事了!”
“糊涂?我看他清醒得很!你三天不许给饭,将他饿糊涂了,才会正常起来!”说完,叶静能法师甩袖走了。
目送师父远去,知厚才敢跑到师弟身边,为他处理伤口。
叶静能法师独坐了片时,放心不下,又骑马下山,往紫泽观去了。
叶法善天师已被羽林禁军带走了。
紫泽观内,澄怀和师弟正在商议应对之策。看见师叔祖进来,急忙上前行叉手礼。
刚想张嘴说话,叶静能法师扬扬手,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正在想办法处理。这几天,你们几个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事态复杂,危及你师父的性命。”
石清抹着眼泪,呜咽道:“大家都说,是师叔祖您告发师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