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哥你与我们一道吧。”王玄之不止是好友,他还是大理寺卿。
全程不发一言的道一,跟在二人身后,右手在垂下来的袖中,摸到一物,使她心中稍安。
一会儿便来到了崔渊的院子里,院门外有人把守,见是崔大郎,复行一礼,“大郎君,二郎君在歇息。”
“怎么,本郎君在这家中还不能见自己的弟弟了?”崔大郎乃是心思通透之人,王玄之深夜来访,不顾世交寒暄,直言寻小二,定是有要事与他家小二有关。
眼下小二又闭门不见,直觉这其中问题可大了。
“咳咳”院子里的咳嗽声传来,“让我大兄他们进来。”
“是,二郎君。”把守的两人分立两边,任三人通过。
“进来吧。”
院子里并没有人,声音是从进对着院子大门里传出,一直默不作声的道一,忽然略过两人,快步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
一眼就能看到右侧靠里窗前桌边坐着的人,比起那日在大街上纵马的崔渊,今日给人感觉分外羸弱,仿佛一阵风便能把人吹跑。
崔家儿郎长相都不差,比起崔大郎的清隽温和,崔渊多了几分不羁狂放,许是在军中征战的日子磨砺的成果,如今又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虚弱不已。
“渊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王玄之见此,快步上前。
崔渊刚中带柔的笑着,“老毛病而已,死不了的。”
“可我前几日在客似云来见你是,你还不是这般模样。”作为知交好友,竟不知对方有这么个毛病。
崔渊垂眸不答,一阵轱辘滚动传来,除崔大郎外,另外的两人抬眼望去,他身下坐的并非是什么房的椅子,而是一张特制的轮椅。
二人俱惊。
“渊这腿是何时伤的?”王玄之觉得很奇怪,伤了腿这么大的事,为何长安没有一点儿风声。
“你不也是伤了手吗,人活一世受个伤而已在所难免的。”见他攥紧受伤的右手,崔渊勾了勾唇角,又道:“你可曾见我在长安城中下过马?”好似在指责对方对他的漠不关心。
崔大郎在一旁插话,十分担忧,“小二自伤了腿,便在家中养着,也不许我们外传,出门便骑了马出去,每回回来都要虚弱一场。”其实他也有些尴尬,分明是自家小二疏远了亲朋好友的。
“大兄!”崔渊中气不足的嘶吼一声,显得十分愤怒。
原来这便是他从不下马的理由。
王玄之见他双腿伤了,一时间想到的竟是无腿的两名死者,还有他在长安城中骑的马,竟然变成了他出城去抛尸的片断,画面脑海里挥之不去。
却不知一旁的道一,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场景。
她见崔渊头上的森然黑雾压过白雾,比上一回在客似云来见的,还要浓郁几分,便想要强行窥探。
经王荣之后,她又在大理寺大牢做了不少的测试。
仅凭双眼,只见那雾茫茫的一片,告诉她死者或是活人,都有其死前或者眼下最深的执念,王荣是借着她的好奇与不懂,主动展示的。
还有一种便是,只要她的识海主动与其相连,便能看见那雾后的真相。
唯一的问题,不管主动与被动,精神力的耗费,都需要滋补阴物的来蓄养精神,有机会得好生寻一寻了,免得成了白痴,理也没处说去。
强行破开迷雾之后,道一就发现情况和之前见过的都有不同。
果然有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