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骤然被拿,嘴巴麻木的他还来不及求情,便听道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瞧你手脚好得好,为何要做这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的营生。”
男子四十来岁,生得老实巴交的,但做的事可没有一件老实的。
闻言,他一张老实的脸上,结满了苦瓜。
他道:“小人名叫钱永,几位大侠有所不知,我也是被逼才会这样的,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今日是第一回偷东西,之前什么都没有做过的。”
钱永叹道:“能安稳的过日子,谁想过这刀口舔血的日子。”
王玄之回忆着流放的名单,“你是罪臣之后?”
钱永点头,“祖上就过来了,我们也没办法回京,原本在此地都算是安家落户,日子虽比不上祖上留下来的,手札上记载的从前的风光,倒也还算过得去。”
“日子真正过不下去,是近些年的事,也不知怎的,靠近岭南的人,几乎都失踪,再见都是尸体了,一个个瘦成皮包骨,当时有巫说是瘴气害的。”
“岭南的瘴气近几年,还在往外扩张,但凡瘴气沾染过的土地,都不能再种东西,沾过的粮食都不能再食物,那边的百姓便出来抢我们的东西,我们又不离开这地,便打起了旁的主意”
钱永没害过人,这一点道一倒是能确信,至于旁的,要看了才知道,而且那些的失踪的人
道一和王玄之对视一眼,“我们应当没来错地方。”
王玄之看向钱永,“想活命吗?”
钱永忙不迭点头,能活谁想死呀!
“想活就给我们带路,如果你敢说谎骗我们,看见他们的下场了吗?”王玄之示意钱永看地上的人。
钱永一抖,看见了看见了。
不用再提醒他,旁边那个小子是个狠人。
王玄之满意他的反应,“照钱永的说法,估摸还得有人来。这客栈是住不得了,我们马上离开此处。”
道一赞同,但十分好奇,“我们分明穿得与你们差不多,你们怎的还能认出我们是路过的?”
钱永看见他们杀了人,也没多少变化的眼神。
他默了默,“本地的大户人家我们都清楚,还有你们的眼神,和我们这里的人不同,一眼就能看出来。”
道一:感情伪装了个寂寞呀。
她问话的工夫,王玄之和林二白,已经将三人的行李拿好。
“我们赶紧离开”
三人跟着钱永身后,一夜无眠。
“前面就是韶州,进去便在岭南境内”钱永指着前方,上空灰蒙蒙的地界说道。
“眼下已是六月酷暑,寅时便有太阳长起,可此刻竟如冬日寒雾一般,着实不太寻常”王玄之打量着前方,“再往里走,只怕会更甚。”
钱永点头,“郎君说得极是。”
他说着面有难色,“三位大侠,我”
“接着!”道一丢了一粒丹药给他,“吃下去,保你平安。”
这还是她来之前做的准备,早便听闻岭南的瘴气,她又怎会打无准备的仗。
钱永只能捏着鼻子吃下去,一脚踏进前路未知的迷瘴中